可是沈长凛忽然将这个要求提出来,谢沅才想起这之外的事。
她从前不敢公开,不是害怕其他,而是害怕沈长凛遭受流言蜚语,在她的心里,他就应该永远如云端月,温雅矜贵,不容染指。
没有任何风言,能够触碰到他。
但两个人的关系特殊,不太可能没有任何风声。
尤其是还有沈宴白在中间横着。
谢沅许久没言语,沈长凛的容色也渐渐冷下来,她这个年岁的孩子情感不坚定。
离开他时还伤心、难过的掉眼泪,真正走后却能玩得乐不思蜀,连个消息都不跟他发。
他的容色正冷着,谢沅忽然拉住他的手。
她垂着眸,细声说道:“会不会有人说,叔叔?”
“没有人想到我会做您的妻子,”谢沅的神情带着挣扎,“而且我还和承月哥有过婚约,要不……要不等再过段时间吧,叔叔?”
她很敬着他,最怕的事就是给他带来麻烦。
沈长凛薄唇微抿,忽然意识到谢沅的挣扎从何而来。
当初刚跟他在一起时,她看到秦承月的电话都不敢接,后来知道秦承月和温思瑜在一起,她身上来自道德的压力才退去许多。
这段感情不是自然而然的。
是沈长凛用手段,甚至可以说靠逼迫谢沅维系的。
他抛弃了道德,也抛弃了礼义。
明知道谢沅心有所属,还是将她给夺了过来。
所以在这段关系中,沈长凛再位高权重、尊崇矜贵,也依然是在不确定中的一方。
谢沅并不知道,他身边的人,许多都知道他们的关系,照顾她的那些人,更没有一个不知道她就是未来的夫人。
虽然没法公开。
但沈长凛不允许任何人因之冒犯到谢沅少许。
当然,也有满足他那病态私心的意思。
只是沈长凛很迟很迟地才想到,他没有道德和礼义,他的沅沅却还有。
她害怕为人所知,不是因为不爱他,而是因为不希望他被丝毫的风声所侵扰。
其实这哪里是她应该担心的事呢?
谢沅在沈家多年,好像一直没有明白一个道理,就是道德的规则并不适用于绝对的高位者。
更何况,他们之间本就没有血缘。
秦家和谢家有旧恩,这是谁都知道的,秦承月和温思瑜的私情,更是天然地加了一层屏障,让沈长凛和谢沅的事更加合理。
秦家谁来娶谢沅都是娶,还不如直接让他这个家主来娶算了。
两个人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
沈长凛抱着谢沅,低低地吻她:“你怕什么?”
“就是你已经嫁给秦承月,有了他的孩子,大着肚子,”他的声音微哑,“叔叔照样会将你夺回来的。”
沈长凛的指节精致苍白,像是玉石雕琢而成。
他轻捧着谢沅的脸庞,一字一句地说道:“叔叔当然会保护你,可是你觉得,我是会在乎流言蜚语的人吗?”
沈长凛的话语带着近乎恐怖的深情。
他的眼眸是渊水般的柔情,晦涩到要令人坠入那深暗里。
谢沅被沈长凛抱着亲吻,伶仃的脚踝也被他修长的指节扣住,轻轻地把玩。
她的脸庞被他掌住,水眸只能和他对视。
沈长凛的眼底是不作任何掩饰的偏执。
胸腔里是阵阵的心悸,有声音在不断地警告谢沅,不要再向那潭看似清浅、实则深暗至极的水里靠近,她会被彻底吞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