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随着晨光社势力扩大,各种各样的人开始加入。其中有一个人,引起了神永新二的注意。渡边拓海,3年级,刚转学过来。档案上写着“家庭原因”,但新二调查过真实情况:他的上一所学校是横滨市立高中,因严重霸凌事件被迫转学。霸凌持续了一年半。学校知道,老师知道,家长知道。但没有人做任何事。直到渡边的朋友跳楼了。从教学楼五楼,当着全校的面。血溅了一地,脑浆混合着雨水。那是去年11月的事。之后,媒体介入,警察介入,教育委员会介入。施暴者被退学。校长引咎辞职。但小川回不来了。渡边在葬礼上见到了小川的母亲。那个女人跪在儿子的遗像前,一遍遍地问:“为什么没有人救你?”“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渡边就站在旁边。他也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为什么我没有站出来?为什么我那么懦弱?为什么我让他一个人死去?那之后,他开始疯狂地读书。他在书中寻找答案。寻找如何才能让悲剧不再发生的答案。然后他听说了晨光社。听说了神永新二。听说了这里有一群人,真的在改变学校。于是他转学来了。带着小川的遗像。带着永远无法弥补的愧疚。还带着一团被压抑太久的怒火。他的发言总是很激烈。在一次晨光社的全体大会上。“我们太温和了。”渡边站起来,声音很大:“藤井只是退学?他应该被送进监狱!”“他勒索了157个人,680万日元,造成12起严重暴力事件!”“如果报警,他至少要判三年!”“那些勒索的钱,只是退还?”“应该加倍赔偿!”“精神损失费、医疗费、心理咨询费,每一项都应该算清楚!”他环视四周,目光灼热:“那些旁观的学生呢?”“我们应该公布他们的名字,让所有人知道他们做了什么!”“那些看着霸凌发生,却一言不发的人?”“那些拍照录像,在网上嘲笑受害者的人?”“他们也是共犯!”“我们应该公布他们的名字!”“让所有人知道他们做了什么!”“让他们承担旁观的代价!”掌声响起。不是所有人,是那些最愤怒也最受伤害的,最渴望报复的人。“对!让全校都看见!”“让他们跪下!”“对!让他们也尝尝被羞辱的滋味!”“让他们跪在操场上!”“让全校给他们拍照!”“发到网上去!”神永新二坐在角落,双手交叉置于鼻梁前,金丝眼镜反射着日光,脸上没有表情。他没有鼓掌,也没有反对,只是静静地听着。山田洋介试图打圆场:“渡边同学的想法……我理解,但是……”“但是什么?”渡边打断他,语气咄咄逼人:“但是‘太激进’?”“但是‘会吓到人’?”“但是‘不符合晨光社的风格’?”他直视山田:“你过去被藤井欺负的时候,有人为你说话吗?”山田愣住。“你过去跪在地上求饶的时候,有人站出来吗?”山田低下头。“没有。”渡边说:“所以现在,我们有了力量,有了改变的机会,为什么还要‘温和’?”“为什么还要顾忌那些旁观者的感受?”“他们顾忌过受害者的感受吗?”掌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响了。会议结束后。天台上。雨停了,但天还是灰的。远处的东京铁塔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神永新二递给渡边一罐温咖啡,自己也拿了一罐。“刚才的发言,很有热情。”“谢谢。”渡边接过咖啡,但没有打开:“但你觉得我太激进了,对吧?”“我没这么说。”“但你是这么想的。”渡边转过身,直视新二:“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新二君。”“我也知道你有能力。”“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还要这么‘温和’?”神永新二没有立刻回答。他打开咖啡,喝了一口,然后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东都的社长。”渡边说,“我调查过你。”“那你知道,我可以用财团的力量,轻易地‘解决’任何问题。”“我可以让藤井家破产,事实上,他们本来就要破产了,我只是没有阻止。”“我可以让那些施暴者付出代价,法律的代价,经济的代价,社会的代价。”,!“我甚至可以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我没有。”“不是因为我善良。”“不是因为我软弱。”“而是因为……”他看着远方的东京铁塔:“我见过用‘正义’包装的暴力,最终会变成什么样。”“什么样?”“变成新的压迫。”“1972年,浅间山庄。”“赤军派绑架人质,和警方对峙十天。”“最后,人质死了,警察死了,理想也死了。”“从那之后,日本的学生运动彻底完蛋。”“因为在大众眼中,学运=恐怖主义。”他看着渡边:“我不想晨光社走上同样的路。”“所以你害怕。”“是的,我害怕。”神永新二坦然承认:“我害怕我们从解放者变成压迫者。”“我害怕我们从正义变成暴力。”“我害怕我们从希望变成绝望。”渡边沉默了。“但如果我们不激进,如果我们太温和。”“那些施暴者会笑,那些旁观者会继续冷漠,什么都不会改变!”“会改变的。”“只是需要时间。”“时间?”“小川等不了时间了。”“他已经死了。”“因为没有人站出来。”“因为所有人都在等‘别人先动’。”“因为所有人都太‘温和’,太‘理智’,太‘顾全大局’所以他跳楼了。”“当着全校的面。”“血溅了一地。”“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看着你的朋友,变成一滩肉泥。”“而你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神永新二诚实地说:“我也失去过朋友。”“但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小川的死,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可以救他的。”“怎么救?”“我可以站出来。”“然后呢?”新二问,“他们会放过他吗?”“还是会连你一起打?”“我……”“你会被报复。”“你会成为下一个目标。”“你会被孤立,被欺负,被整个学校抛弃。”“可能就是两个人跳楼,而不是一个。”“个人的勇气,救不了系统性的恶。”“你一个人站出来,只是多一个受害者。”“但建立系统需要时间。”渡边说。“是的。”新二承认,“而且很慢,很难,很容易失败。”“但这是唯一不会走向浅间山庄的路。”他站起来,伸出手:“我们的目标,不是‘报复施暴者’。”“而是‘建立一个没有施暴者的世界’。”渡边看着那只手,沉默了很久。最后,他握住了。但神永新二能感觉到。他没有被说服。他只是暂时压抑了自己的观点。而那团火,还在燃烧。而这种压抑,总有一天会爆发。两周后。成功的案例越来越多,晨光社的声望也越来越高。但与此同时。激进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每周例会变成了“小型集会”,理科教室已经装不下了,只能借用阶梯教室。会议开始前。渡边找到神永新二,递给他一份文件。“这是我这两周的调查报告。”“关于旁观者问题的。”神永新二翻开文件:晨光社旁观者问题调查报告调查时间:2002年6月10日-6月24日调查对象:过去三个月的23起霸凌事件调查方法:现场观察、受害者访谈、视频分析核心发现:1旁观者数量平均每起事件有20-30人在场其中“清楚看到并理解正在发生霸凌”的人:15-20人“隐约察觉但不确定”的人:5-10人2旁观者行为分类主动围观、起哄、拍照录像:5-8人(26)被动围观,不说话但不离开:8-12人(50)快速离开现场:5-10人(24)3受害者心理影响访谈了35名受害者,结果显示:78认为“旁观者的冷漠比施暴更让人绝望”65表示“如果哪怕有一个人站出来,我会觉得世界还有希望”83认为“旁观者应该承担一定责任”4旁观者动机分析害怕成为下一个目标:62觉得“不关我的事”:23不知道怎么帮助:10认为“受害者活该”:5结论:旁观者的沉默客观上纵容了霸凌行为,当所有人都选择沉默时,施暴者会认为这是“被默许的行为”。建议措施:建立“旁观者问责制”……神永新二合上文件。“调查很详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他看着渡边:“你是想建立问责制?”“是的。”“我想在今天的例会上正式提案。”神永新二沉默了片刻。“好。”“我支持你提案。”渡边愣住:“什么?”“我支持你提案。”神永新二重复:“晨光社是一个可以自由讨论的地方。”“任何人都有权利提出自己的观点。”“但是……”渡边犹豫,“你会反对我吗?”“会。”新二坦诚地说:“我会在会上公开反对你的提案。”“不是针对你个人,而是针对这个方向。”“然后……”他推了推眼镜:“让所有人听听我们的辩论。”“让他们自己判断。”渡边愣了一会儿,然后笑了:“公开辩论?”“对。”“好。”“我接受。”周六下午2点不只是晨光社的成员,还有其他学生、老师,甚至有几个家长听说后也来了。“各位同学,各位老师,”山田洋介作为主持人,站在讲台上。他虽然还有些紧张,但眼神很坚定。“各位同学,今天的例会有一个特殊议程。”他深吸一口气:“渡边拓海同学将提出一个关于‘旁观者问责制’的正式提案。”“神永新二同学将提出反对意见。”“这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关于晨光社未来方向的重要讨论。”“我们会用辩论的方式,让两种观点都充分表达。”“然后由在场所有人投票决定。”教室里响起窃窃私语。“投票?连非正式成员也能投吗?”“应该是吧……山田说‘在场所有人’。”“这可是大事啊……”山田举手示意安静:“首先,有请渡边拓海同学阐述提案。”渡边站起来,走到讲台前。他手里拿着那份厚厚的调查报告,但没有看,因为那些数据他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各位同学,各位旁听的朋友。”“今天我要提出的,是一个可能会让很多人不舒服的问题。”“但正因为不舒服,我们才必须讨论它。”他展开报告的第一页。“当你被欺负的时候,周围有二十个人。”“他们看着你被打,看着你哭泣,看着你的尊严被践踏。”“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你会怎么想?”很多人低下了头,因为他们经历过,或者他们就是那二十人之一。“我来告诉你们,”渡边的声音变得更激烈:“你会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你。”“你会觉得,人性就是冷漠的。”“你会觉得,正义根本不存在。”“旁观者的沉默,比施暴者的拳头更可怕。”“因为施暴者让你恐惧,但旁观者让你绝望。”渡边的声音开始颤抖,不是恐惧,是愤怒:“这些人,算不算共犯?”“他们的沉默,是不是纵容?”“他们的冷漠,是不是帮凶?”没有人回答。“埃德蒙·伯克说过一句话……”渡边背诵道,每个字都咬得很重:“‘邪恶盛行的唯一条件,就是善良的人什么都不做。’”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核心主张:“我提议:建立‘旁观者问责制’。”“这不是报复,这是预防!”“这不是暴力,这是正义的震慑!”“这不是报复。”渡边强调:“这是让所有人明白,旁观是有代价的。”“下次再有霸凌,就会有更多人敢站出来。”“因为他们知道,沉默的代价比勇敢更大。”“这不是暴力。”“这是正义的震慑。”“这是保护下一个受害者的唯一方法。”他说完,走下讲台。教室里鸦雀无声。然后掌声雷动。大约三分之一的人在鼓掌。“说得对!”“旁观者也有罪!”“他们必须付出代价!”“太对了!就应该这样!”但也有人沉默。有人皱眉。有人不安地看向神永新二。山田举手示意安静,等掌声平息后,他说:“谢谢渡边同学的发言。”“下面有请神永新二同学提出反对意见。”神永新二站起来,走到讲台前。他没有准备讲稿。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台下的人群。看了很久。久到有人开始不安。久到有人窃窃私语。久到渡边也忍不住皱眉。然后,他开口了。“渡边君说得对。”所有人都愣住了。“旁观者的沉默,确实可恨。”“确实让人绝望。”“确实需要被改变。”新二承认得很坦然。他转向渡边:,!“你的调查很详细,你的愤怒很正当,你的逻辑也没有问题。”“但我还是要反对你的提案。”“为什么?”渡边忍不住问:“你都承认我说得对,为什么还反对?”“因为正确的诊断,不代表正确的药方。”神永新二举起了他画的一个场景。“这是一个典型的霸凌现场。”“a在5米外,清楚地看到、听到了一切。”“b在10米外,能看到人群,能听到声音,但不确定具体发生了什么。”“c在20米外,只看到有人聚在一起,完全不知道是霸凌。”“请问……”他转向渡边:“这三个人,都算旁观者吗?”渡边皱眉:“当然是a……”“只是a?”新二追问:“那b呢?他‘应该猜到’发生了霸凌,他‘可以过去确认’,但他选择了离开。”“他算旁观者吗?”“……算。”渡边犹豫了一下。“那c呢?”“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路过。”“他算吗?”“……不算。”“好。”“现在我们确定了,a和b算旁观者。”“但问题来了如果a的背景是一年级新生,刚入学一周,家庭困难,靠奖学金上学,自己也是潜在的霸凌目标。“如果a站出来……”“他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他会失去奖学金(因为参与斗殴)。”“他会无法支持家里。”“可能因此辍学。”“所以他选择了低头走过。”“他是懦夫吗?”新二看着所有人:“还是说,他也是受害者?”教室里安静了。“如果b,是去年刚转学过来,转学原因是在上一所学校被霸凌,有着心理创伤。“他刚刚逃离了一个地狱。”“他在努力适应这个新环境。”“如果他站出来,他会成为下一个目标。”“所以他低着头走过去。”“他们都有自己的恐惧,自己的软肋。”鸦雀无声。新二走到讲台边缘,声音变得更温和:“在座的各位,有多少人——”“看到过霸凌,但没有站出来?”慢慢地,一只手举起来。两只。十只。五十只。一百只。最后,大半个体育馆的人都举起了手。包括一些老师。渡边立刻反击:“你说得对,他们害怕。”“但正是因为害怕,他们才需要被教育!”神永新二看着渡边:“渡边君,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他的语气变得更加认真:“如果我们真的建立了‘旁观者名单’,谁来决定这个名单?”渡边回答得很快:“晨光社的核心成员。”“核心成员是谁?”“……你、我、山田、美香、中村,还有几个创始成员。”“一共多少人?”“……十五个。”“好。”“十五个人……”他转过身:“决定一百八十二个人的行动。”“影响一千两百个人的生活。”“这不是民主。”“这是寡头制。”渡边皱眉:“但我们是为了正义……”“所有的独裁者都说自己是‘为了正义’。”新二打断他,语气依然平静,但话语如刀:“希特勒说他是为了‘德意志民族的复兴’。”“红色高棉说他们是为了‘纯粹的主义’。”“结果呢?”“他们都相信自己是正义的。”“都相信目的可以证明手段。”“都相信‘为了更大的善,可以牺牲一部分人’。”“然后呢?”他转过身,直视渡边。有人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是……但是我们不会走那么远……”渡边的声音有些弱:“我们只是要问责旁观者,不是要杀人……”“每一个暴政,都是从‘小小的例外’开始的。”新二走到他面前:“一开始,只是‘问责旁观者’。”“然后呢?”“有人会说:‘那些帮过施暴者的人呢?他们也该上名单。’“然后有人说:‘那些和施暴者做朋友的人呢?’”“然后有人说:‘那些没有加入晨光社的人呢?他们是不是立场不够坚定?’”“然后有人说:‘那些质疑晨光社的人呢?他们是不是反对派?’”“名单会越来越长。”“标准会越来越严格。”“审查会越来越频繁。”“最后,所有人都在互相举报,互相背叛,互相恐惧。”“这就是麦卡锡主义。”“这就是所有‘思想审查’的结局。”渡边的脸色煞白。“权力是一种毒品。”新二继续说:,!“一开始,你觉得自己用它来伸张正义。”“但慢慢地……”“你会发现自己在享受这种权力。”“享受决定别人命运的感觉。”“享受让人恐惧的感觉。”“享受‘我说了算’的感觉。”“然后……”他的声音变得更冷:“你就变成了你曾经反对的人。”“变成了藤井拓真。”“变成了所有施暴者。”“因为霸凌的本质,不是暴力。”“是权力的不对等。”“是一方可以任意伤害另一方,而不用承担后果。”他指着渡边提案中的“社交隔离”:“如果我们建立这个制度……”“那我们就拥有了这种权力。”“我们可以决定谁被孤立。”“谁失去朋友。”“谁在学校无法生存。”“这和藤井的勒索……”停顿:“有什么区别?”渡边想要反驳,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如果晨光社真的有权力“社交隔离”任何人……那这个权力,会不会被滥用?如果有人因为私人恩怨,把仇人加进“旁观者名单”怎么办?如果有人因为嫉妒,把成绩好的同学加进去怎么办?如果有人因为小小的争执,就动用这个“核武器”怎么办?谁来监督?谁来制约?谁来保证这个权力不会变成新的暴政?渡边皱眉:“但如果我们太温和,如果我们处处设限。”“那我们怎么改变这个世界?”“通过建设。”神永新二说:“通过制度,而不是通过恐惧。”渡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但制度建设太慢了。”“我们的同学现在就在受苦。”“你要他们等多久?”“我理解你的急迫。”神永新二认真地说:“我也很急。”“但是如果我们为了‘快速见效’,而使用了错误的方法——”“我们可能会在短期内取得胜利。”“但长期来看,我们会失去一切。”“因为我们会变成我们曾经反对的人。”他看着所有人:“要做的不是互相伤害。”“要建立真正的秩序,人人有尊严的秩序。”“而不是新的恐惧循环。”“渡边君,你的提案……”“把旁观者当成了敌人。”“对吗?”渡边点头:“是的,他们是帮凶……”“错。”新二打断他:“旁观者不是敌人。”“旁观者是潜在的朋友”“什么?”渡边愣住了:“你说旁观者是朋友?”“不是‘是’朋友。”新二纠正:“是‘可以成为’朋友。”“在任何社会中,人群的分布大概是这样。”新二解释:“5的人是真正的施暴者——他们享受暴力,无法改造。”“20的人是帮凶——他们跟着施暴者,但不一定认同,只是因为利益或恐惧。”“50的人是旁观者——他们不支持暴力,但也不敢反对,只想明哲保身。”“20的人是同情者——他们内心反对暴力,但缺乏行动的勇气或方法。”“5的人是反抗者——他们会主动站出来。”他转过身:“我们的策略是什么?”“团结那5的反抗者。”“争取那20的同情者。”“转化那50的旁观者。”“分化那20的帮凶。”“孤立那5的施暴者。”“看到了吗?”他强调:“我们的敌人只有5。”“我们的潜在盟友有95。”“但如果你把旁观者也当成敌人……”“那我们的敌人就变成了75。”“我们的盟友只剩25。”“这是自我孤立。”“把应该团结的人,当成敌人。”“把应该争取的人,推向对立面。”“把应该教育的人,变成仇敌。”“最后孤立无援。”“只能依靠越来越纯粹的‘核心成员’。”“然后开始‘清洗’那些‘不够纯粹’的人。”“然后互相残杀。”他看着渡边:“山岳据点,浅间山庄。”渡边的脸色变了。“我不会……”他想说什么,但说不出口。“你不会?”神永新二走到他面前:“赤军派的坂口弘也说过同样的话。”“‘我们是为了解放所有被压迫者。’”“‘我们不会变成暴君。’”“然后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同志。”“因为他们‘思想不纯’。”“因为他们‘不够纯粹’。”“因为他们‘质疑领导’。”“一开始,只是批评教育。”“然后是关禁闭。”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然后是殴打。”“然后杀人。”“从‘惩罚旁观者’到‘清洗同志’……”“只需要三步。”“第一步:建立问责制度。”“第二步:发现制度不够严格,加强审查。”“第三步:发现还有人质疑,开始清洗。”教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思考。“现在……”山田洋介深吸一口气:“我们进行投票。”“支持渡边君‘旁观者问责制’的,请举手。”沉默。很长的沉默。渐渐地,一些手举起来了。但和之前相比,少了很多。“支持神永君‘教育和保护’方案的,请举手。”大片的手举了起来。结果一目了然。“根据投票结果……”“‘旁观者问责制’提案,被否决。”“晨光社将采用‘教育和保护’方案。”掌声响起。但不是庆祝的掌声。而是如释重负的掌声。渡边低下了头,他的手还在颤抖。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羞愧,还是失望。神永新二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晨光社需要你这样有激情的人,但也需要理性来引导激情。”渡边看着新二伸出的手,沉默了很久。最后,他握住了。“我还是觉得你太理想主义。”“但……我愿意试试你的方法。”“如果不行,我会再提出我的方案。”“当然。”:()eva永恒的幸福与变革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