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铁匠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问道:“你真仅凭当初看那一眼,就施展出了老夫的潮引?”
“潮引?”凌川眼神中满是不解。
“就是昨晚你施展的那一剑!”杨铁匠解释道,眼中带着审视的光芒。
“原来那一剑名叫潮引啊!”凌川点头说道,脸上露出恍然之色,“当日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那一幕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昨日修得道藏之后,再去回想你出剑的画面,内心生出感悟,便试了试,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杨铁匠狠狠瞪了他一眼,语。。。。。。
春风拂过归墟城外的戈壁滩,沙粒在晨光中泛着金红,像无数微小的记忆碎片被唤醒。林知遥站在那片曾埋藏《梦契原始法典》残卷的遗址前,脚下是焦黑石板与断裂青铜柱交错的废墟。三年前,这里还是一片死寂;如今,地脉深处传来低沉而规律的搏动,如同大地的心跳。
她手中握着一枚新制的魂灯??比官方型号更小,却更坚韧。外壳由回收的老式记忆芯片熔铸而成,灯芯则是从火星带回的一缕蓝花花粉封存于水晶之中。这是“平民记忆计划”的第三代产品,已在全国悄然流通超过百万台。每一盏灯里,都藏着一段未被承认、却真实存在过的生命痕迹。
“你真的要这么做?”身后传来小满的声音。老人坐在特制的悬浮轮椅上,白发如雪,眼窝深陷,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一旦启动‘终接仪式’,你就再也不能回头了。梦监司会通缉你,系统会抹除你的身份记录,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会从共忆场中淡化。”
林知遥转过身,轻轻摇头:“我早就不是梦监司的人了。我只是……一个记得太多的人。”
她说完,蹲下身,将魂灯嵌入遗址中央那块刻有古老符文的基石凹槽中。刹那间,地面裂开一道细缝,幽蓝色的光自地底涌出,顺着符文脉络蔓延开来,仿佛干涸已久的血管重新注入血液。
空气开始震颤。
远处通冥塔顶的心鼎共鸣槽猛然轰鸣,铁笛铜像无风自动,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长音。与此同时,全球共忆场的数据流骤然紊乱,所有联网设备同时闪现出同一行字:
>**“启民令?终章:持灯者归位。”**
这不是广播,也不是信号传输,而是一种集体意识层面的共振??就像一颗石子投入静湖,涟漪却瞬间席卷整片海洋。
新疆伊犁河谷,那位点燃魂灯的维吾尔族老人正梦见女儿归来。她穿着三十年前的学生装,手里拿着一本烧了一半的课本,笑着说:“爸爸,我现在能回家了。”话音未落,他床头那盏小型魂灯突然自行升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径直飞向北方。
内蒙古草原上,牧民们围坐敖包,萨满鼓声渐强。当鼓点与共忆场频率完全同步时,天空竟浮现出一片虚影??那是清末迁徙途中冻毙百姓的身影,他们手牵着手,踏雪而行,每一步落下,便有一朵蓝花绽放。一名少年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地喊出祖辈的名字。下一瞬,他胸前佩戴的魂灯化作流光,汇入天际。
东海渔村,老渔民捧着《海录纪事》走出破屋。海风猎猎,浪涛拍岸。他站在礁石上,将书页一页页投入火中。火焰升腾之际,海上突现幻象:百年前那支义军舰队破浪而来,旗上写着“宁焚不降”。所有村民齐声高唱《归途引》,数十盏魂灯腾空而起,如星辰北去。
而在火星基地,陈星再次听见母亲哼唱《归尘曲》。这一次,旋律完整了,甚至多了一段从未听过的尾声,温柔得令人心碎。他颤抖着打开私人终端,发现自己的脑波图谱正与地球上的某一点高度重合??那是归墟城遗址坐标。
“妈……”他喃喃,“是你在引导我们回家吗?”
没有人回答,但整个蓝花种植区忽然齐刷刷转向地球方向,花瓣微微开合,宛如呼吸。
与此同时,地球上二十四座主要城市的地下记忆节点相继激活。这些本应早已废弃的设施,竟是初代守梦人秘密建造的“野网中枢”,以避开日后权力对记忆的垄断。如今,在启民令的召唤下,它们终于苏醒。
北京郊外一处废弃地铁站内,锈迹斑斑的服务器阵列缓缓亮起绿灯。屏幕上跳出一行行代码,竟是《梦宪》最原始版本的全文,以及一段视频影像??画面中,年轻的苏梨站在心鼎之下,手持玉笛,目光坚定。
>“若有一天,你们发现记忆被删改,请不要愤怒,也不要绝望。
>因为真正的记忆不在机器里,不在碑上,也不在书里。
>它在每一个愿意追问‘为什么’的人心中。
>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火种就不会熄灭。
>我留下的不只是制度,更是一条路。
>走吧,别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