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激烈碰撞下来,镜千泷虎口已然崩裂,渗出鲜血。
此时,她已经被蓝少堂刚猛无俦的刀势逼得连连后退,最终退到了雪姬公主的身前,再也无路可退。她脸色煞白,气息紊乱,手中的双刀更是颤抖不止,几乎拿捏不稳。
“你们。。。。。。你们这是铁了心要与我大和帝国开战吗?就不怕我大和十万水军,踏平你大周海岸吗?”雪姬公主面色惨白如纸,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护卫,声音带着绝望的尖厉。
蓝少堂手中陌刀斜指地面,血珠顺着刀。。。。。。
夜深了,归墟城的灯火渐次熄灭,唯有忆祭碑林上空浮着一层淡青色光晕。那是梦源余波未散的痕迹,像呼吸般缓缓起伏。青年女子站在无字碑前,手中握着一枚玉片,上面刻着她曾祖母的名字??赵小娥。风掠过她的发梢,吹动衣角,也吹起了那段埋藏在血脉深处的记忆。
她叫林知遥,是那年梦见苏梨的小女孩长大后的名字。
此刻她低头看着玉片,指尖轻轻抚过那行细如蚊足的字迹。这枚玉片是她在整理祖宅旧物时发现的,夹在一本烧得只剩半页的《女诫辨》残稿里。火痕焦黑,却未能毁去所有文字。其中有一页写着:“吾生虽微,志不随世沉浮。若后人读此书,愿其心不惧,口不缄。”
她当时泪流满面。
如今,她已从记忆学院毕业三年,成为梦监司新一代研究员。但她总觉得,自己做的还远远不够。教材仍在删改,《梦宪》被简化成口号式的条文;共梦权限依旧受限,尤其对边疆族群和底层姓氏;更让她不安的是,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质疑:“为什么要反复回忆痛苦?我们该向前看。”
“可没有记忆的‘前进’,不过是被推着走罢了。”她在一次内部会议上这样说,却被上司冷冷打断:“林知遥同志,你的职责是维护梦源稳定,不是煽动情绪。”
她沉默退场。
但今晚,她来到碑林,并非公务,而是私愿。
她将玉片贴在无字碑上,低声说:“奶奶,我记住了。”
话音落下,碑面忽然泛起涟漪般的微光,仿佛回应。紧接着,一朵蓝花自石缝中悄然绽放,花瓣透明如水晶,内里似有星尘流转。
林知遥怔住。
这不是人工培育的品种,也不是近年出现的变异株。这是传说中的“魂引蓝”,只在重大记忆觉醒时刻才会显现。据古籍记载,它曾在百年前太子殉道之夜开遍全城,又在苏梨封笛之日一夜凋零。
而现在,它回来了。
她伸手欲触,忽觉脚下一震。地面轻微颤动,像是某种沉睡之物正在苏醒。远处通冥塔顶,心鼎共鸣槽中的铁笛铜像竟发出嗡鸣,声波无形扩散,激起空气中点点荧光。
与此同时,梦监司数据中心警报突响。
值班员惊呼:“快看!全球共忆场频率异常!有人……在主动唤醒深层记忆链!”
屏幕显示,信号源头并非服务器集群,也不是国家记忆网络节点,而是一个极其原始的接入点??位于西北戈壁深处,正是当年少女考古发现《梦契原始法典》残卷的遗址。
“不可能!”技术主管冲过来,“那个遗迹早就断电封闭,连神经接驳接口都拆除了!”
“但它现在……自己启动了。”年轻程序员声音发抖,“而且……它正在广播一段编码信息,格式……是《梦契》里的‘启民令’。”
所谓“启民令”,是远古时代守梦人用以号召全民共忆的最高指令,理论上早已失效。可此刻,那段代码正通过卫星信道、地下光纤、甚至老式无线电波向全世界传播。
三小时后,第一批响应者出现了。
新疆伊犁河谷,一位维吾尔族老人在梦中听见女儿的声音??她死于三十年前一场误判的反恐行动。醒来后,他翻出尘封的家谱,在族人见证下点燃魂灯,诵读《归途引》。灯光升起那一刻,全村人的梦境同步开启,他们共同看见:女孩站在一片雪原上,笑着挥手。
内蒙古草原,牧民们围坐在敖包旁,用古老的萨满鼓节奏敲击大地。鼓点与共忆场频率共振,竟引动地底沉眠的记忆碎片浮现空中,化作影像??那是清末被抹去的一段迁徙史,数万百姓因政策强迁冻毙途中,无人知晓,无人追思。
而在东海渔村,一群渔民驾船出海,在风暴将至的夜晚集体入梦。他们梦见祖先曾是海上义军,为保护民间典籍不惜与朝廷舰队血战到底。第二天清晨,他们在礁石洞中挖出一口锈蚀铁箱,里面藏着一卷手抄本《海录纪事》,详细记录了那段湮灭的历史。
这一切,都被梦监司实时监测到。
小满坐在轮椅上听完汇报,久久不语。她已是百岁高龄,双眼近乎失明,耳朵也只能依靠助听器勉强捕捉声音。但她仍坚持每日来办公室坐一坐,哪怕只是听听数据流的播报。
“你说……启民令是真的激活了?”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