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外甥女杨慧岚要下乡的问题,哪怕是恢复了职务的江成也没有办法解决。
要知道这个年代多少大人物的子女都被安排下乡去了,领导干部之类的都是被人监督的。
其实要是子女能力强,反而会因为父母是干。。。
林远醒来时,窗外的水晶兰正微微摇曳。晨光尚未完全铺开,天边泛着鱼肚白,空气里浮动着一层薄雾,像是昨夜那场梦的余温还未散尽。他侧头看了看床头的旧式闹钟??六点十七分,秒针走得缓慢而坚定,像某种恒久不变的承诺。
苏岚已经不在身边。他坐起身,听见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声:水壶嘶鸣,瓷碗轻碰,还有她哼歌的声音,断断续续,不成调子,却格外安心。那是他们年轻时常听的一首老歌,歌词早已模糊,旋律却深埋在记忆褶皱里,每逢寂静时刻便悄然浮现。
他披上外衣走出去,看见她在灶台前忙碌,围裙上沾了点面粉,发丝垂落肩头。阳光从窗缝斜切进来,落在她的背影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你梦见什么了?”她头也不回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做了梦?”
“因为你昨晚说梦话了。”她转过身,眼里带着笑意,“你说‘别关掉收音机’。”
林远怔了一下,随即笑了:“原来我说出来了。”
她递来一杯热粥,顺手把一张折叠整齐的报纸放在桌上。“今天头条。”她说。
他展开一看,标题赫然写着:
**《南疆地下晶脉停止共振,官方确认“余响效应”进入衰退期》**
副标题是:“科学家称文明精神场趋于稳定,人类情感自主性显著增强。”
林远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才缓缓放下报纸。“她们真的走了。”他说,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什么。
“不是走。”苏岚坐在他对面,指尖轻轻摩挲碗沿,“是完成了。就像一首曲子弹到最后一个音符,不必重复,也不必挽留。”
屋外忽然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前。接着是敲门声,不急不躁,三下。
林远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一位穿蓝制服的年轻人,胸前别着“国家记忆管理局”的徽章。他手里捧着一只密封金属盒,神情肃穆。
“林工,我是专程从北京来的。”年轻人敬了个礼,“这是根据您母亲录音中新增语音的频谱分析结果,结合第9号井底部晶层反馈信号逆向还原出的信息载体。局里决定……由您亲自开启。”
林远接过盒子,手指触到冰凉的金属表面,心跳莫名加快。
“它……说了什么?”他问。
“我们不知道。”年轻人摇头,“所有电子读取设备都无法解析内容。只有一次尝试成功??当我们将录音机播放那段家常对话时,盒内晶体出现了微弱共鸣,持续了整整七秒。”
七秒。正好是初代七位实验体存活的平均脑电波同步周期。
年轻人离开后,林远抱着盒子坐在门槛上,迟迟没有打开。苏岚蹲下来,握住他的手:“你在怕吗?”
“不是怕。”他低声道,“是怕听见她们最后想说的话……太沉重,我接不住。”
“那就别接。”她说,“让它们飘一会儿,像昨天那些光点一样。有些话,本就不该被一个人承担。”
但他终究还是打开了。
盒盖掀开的瞬间,没有声音,也没有光影爆发。只有一缕极淡的香气逸出??焦糖色的、带着油烟味的、属于红烧肉的气味。
林远猛地一颤。
苏岚也闻到了。她捂住嘴,眼眶瞬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