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满冲上来扶住她。
“妈还活着。”她喘息着,“她在北极……但他们要抓她……”
她来不及解释更多,立刻打开应急通讯器,向国际反科技垄断联盟发送加密坐标与证据包。同时,她将种子库插入银色手提箱的专用插槽,启动本地化部署程序。
屏幕闪烁:
>【LULLABY-Ω独立模式激活】
>当前可用节点:1(林小满)
>是否发起分布式网络召唤?
她毫不犹豫地点下“是”。
下一秒,全球范围内,所有曾因VoiceBond而被治愈过的用户手机同时震动。一条无标题消息静静浮现:
>“如果你还记得被听见的感觉,请加入我们。
>不需要技术,不需要资格,只需要你说一句:我在。你想说吗?”
东京地铁站,一名上班族停下脚步,回复:“我在。”
巴黎街头,流浪歌手对着麦克风低语:“你想说吗?”
撒哈拉边缘村落,教师带领孩子们齐声朗读这句话,录成音频上传。
十二小时内,超过两百万普通人自愿接入LULLABY分布式网络,形成一张绕地球七圈的情感之网。
诺斯替集团的快艇在距离观测站五百米处突然失灵,所有电子设备集体宕机??不是病毒攻击,而是来自全球各地同步释放的低频声波干扰,恰好与他们舰载系统的共振频率相冲。
科学无法解释这种现象。
但林小满知道,那是两百万人在同一时刻,为守护一个母亲、一个梦想、一种纯粹的倾听,所发出的心跳合鸣。
三天后,VoiceBond官方发布公告:
>自即日起,永久关闭商业化情绪分析模块。
>所有技术开源,交由“全球倾听者联盟”共同维护。
>LULLABY-Ω不再属于任何机构,它属于每一个愿意说“我在”的人。
渔村恢复了平静。
林小满重新坐在门前竹椅上,三花猫蜷在她脚边打盹。不同的是,她的手腕上已不见蓝纹,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细小的疤痕,形状像一颗耳朵,又像一滴凝固的眼泪。
小满递来一杯姜茶,笑着问:“以后打算去哪儿?”
“哪儿也不去。”她望着海平面,“妈教会我奔跑,你教会我停留。现在我想学一件事??如何安稳地活着,同时继续听见远方的哭声。”
傍晚时分,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走来,手里攥着一台破旧MP3。
“姐姐……我能录一段话吗?我想让我爸听到。”
“当然可以。”林小满接过设备,换上新的存储卡,“你想说什么?”
女孩低头,声音很轻:“爸爸,今天我和妈妈一起去看了樱花。你说最爱粉色的花瓣落在河面上的样子……我没拍视频,但我记住了风的声音。我想告诉你,春天真的很好看。”
录音结束,林小满没有立即归还。她将文件加密上传至LULLABY分布式节点,并附言:
>“请某一天,当风吹过樱花河岸,请让这段话顺着气流,轻轻落在某个灵魂耳边。”
夜晚降临,屋顶上,两人并肩仰望星空。
“你说,妈现在在听我们吗?”小满问。
林小满闭上眼,感受着体内那枚芯片传来的微弱脉动。
“一定在。”她说,“因为每当有人开口,有人回应,有人愿意在沉默中等待另一个灵魂发声??那一刻,我们就都是她的回声。”
海风拂过,带来新一轮广播留言:
>“今天我第一次对心理咨询师说了‘我撑不住了’。她说:‘谢谢你愿意告诉我。’原来软弱也可以是一种勇敢。”
林小满握住小满的手,在心底默默回应:
**我在。你想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