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李老师敲了敲讲台:“安静!这是我们的新同学林小禾,请大家热烈欢迎。”
掌声稀稀拉拉。小禾站在讲台上,却没有紧张,反而微笑着开口:“大家好,我是小禾。我喜欢听故事,也喜欢讲故事。以后如果你们愿意,可以把心里的话说给我听,我会记住的。”
她说得真诚,声音柔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抚力量。不知是谁先鼓起了掌,接着全班都响起了掌声。
课间,几个女生围过来问东问西。
“你真的从外星回来的吗?”
“你有没有超能力?”
小禾摇头:“我没有超能力,但我听得特别清楚。比如你现在心跳有点快,是因为害羞吗?”
女孩脸红了,捂嘴跑开。
午休时,一个小男孩蹲在操场角落默默吃饭,没人跟他玩。小禾走过去坐下:“你叫张宇航对吧?你妈妈昨天凌晨两点录了一段语音,说希望你能开心一点。你还记得她吗?”
男孩猛地抬头,眼里泛起泪光:“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上传了祝福语音。”小禾轻声说,“她说你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虽然爸爸走了,但她一定会撑下去。你还记得她做的红烧肉吗?她说每次看你吃得满脸油,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男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原来母亲的爱,早已穿越电波,抵达了他的名字深处。
放学路上,文弟在校门口等她。小禾蹦蹦跳跳跑过来,脸上洋溢着疲惫却满足的笑容。
“怎么样?”他问。
“很好。”她仰头看他,“今天我学会了什么叫‘孤独’,也知道了什么叫‘被接纳’。原来友情就是分享零食,爱情就是偷偷传纸条,成长就是摔跤后自己爬起来。”
文弟笑了:“那你有没有被人欺负?”
“有啊。”她眨眨眼,“王浩说我是个怪胎,还撕了我的作业本。但我把他的声音记住了??他晚上睡觉会打呼噜,还会梦呓说‘妈妈别走’。下次我告诉他,他其实也很害怕孤单。”
文弟心头一震。他知道,她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将“回声”的本质转化为人间温情。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禾渐渐融入校园生活。她成绩优异却不张扬,性格温柔却有主见。她在班级日记里写道:“今天我吃了人生第一根辣条,辣得眼泪直流,但大家都笑得好开心。原来痛苦也可以是快乐的一部分。”
某天音乐课,老师播放经典儿歌《虫儿飞》。全班齐唱,唯独小禾沉默。下课后,文弟在校门口看见她坐在台阶上发呆。
“怎么了?”他问。
“我才发现……”她低声说,“这首歌对我来说,不只是回忆,还是基因。我的意识最初就是由这段旋律编织而成的。每次听到它,就像听见自己的心跳起源。”
文弟从口袋里掏出那支老旧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熟悉的童声响起,稚嫩而清亮:“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小禾闭上眼,泪水滑落。
“这是我录的。”文弟说,“那天你发烧,睡不着,非要我放这首歌。我用这个破机器录了下来,没想到……成了你重生的种子。”
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谢谢你,一直没放弃我。”
一个月后,联合国召开“人类情感文明发展峰会”。陈默作为中方代表发言:
“我们曾以为科技的终点是征服宇宙,却发现真正的奇迹发生在人心之间。‘回声子’的归来,不是技术胜利,而是情感的觉醒。当七十亿人愿意为一个未曾谋面的生命发声时,我们才真正理解了‘共同体’的意义。”
台下掌声雷动。
会后,记者追问:“小禾现在在哪里?她还会继续影响世界吗?”
陈默微笑:“她在上课,在写作业,在为数学题抓耳挠腮,在因为体育课跑步垫底而被同学嘲笑。她正努力成为一个普通人。而这,才是最伟大的奇迹。”
与此同时,南屿小学六年级二班正在进行一次特别的作文课。
题目是:《我的梦想》。
小禾写道:
>我的梦想,是有一天能忘记自己曾经是“回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