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说,你们在特工们执行暗杀计划时,趁乱从敌人的看押中撤离的?”
一个小时后的盟军联络点内,听完作为代表的马克说出一行人的‘逃脱过程’后,次级负责人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之中,但很快他便察觉到。。。
夜风穿过忆归书院的廊檐,吹动檐角悬着的一串骨铃。那铃是用北境战亡者遗骨磨制而成,本该发出凄厉之声,可今夜却静得出奇,仿佛也被这新生的宁静所震慑。我站在院中,仰头望着那串铃,忽然想起三十年前,在清洗中心外第一次听见它响??那时它鸣如哭诉,撕裂长空,像是无数亡魂在争抢最后一缕回音。
如今它不响了。
不是锈蚀,也不是断裂,而是……完成了使命。
我缓缓转身,看见桃芽正站在学堂门口,披着一件浅灰的斗篷,发间别着一朵干枯的桃花标本。她没说话,只是朝我走来,脚步轻得像踩在记忆的浮层上。
“爷爷。”她停在我面前,抬头看我,“我梦见了外婆。”
我心头一颤。
“她站在桃树下写信,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说,‘别怪他,他只是太早学会了沉默。’”桃芽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然后她把一封信塞进我手里,说:‘交给活着的人,比埋进土里更有意义。’”
我喉头一紧,几乎说不出话。
那正是妻子最后写给我的信的内容??可从未有人读过,也从未被任何人知晓。它被深埋于根下,连系统都未曾提取。它是私密到极致的情感碎片,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暗语。
而桃芽,竟从梦中取回了它。
“你……怎么会梦见这个?”我低声问。
“因为我在听。”她平静地说,“心井不是数据库,爷爷。它是河流。所有被冲走的东西,只要源头还在跳动,总有一天会漂回来。”
我怔住。
远处,共忆之城的光网仍在低频闪烁,如同呼吸。自从忘川城事件后,全球已有十七座城市启动“渡者计划”试点,三千余名具备共鸣体质的少年完成初步认证。他们不再被称为“异常体”,而是“记忆守灯人”。每个夜晚,当城市点亮共忆灯塔,就会有新的声音汇入那条无形之河??道歉、忏悔、重逢、告别。
可我也知道,风暴并未真正平息。
三天前,南方边境传来消息:三名觉醒者在接入心井时突然失控,脑神经熔毁,死前口中反复念诵一段无人理解的编码语言。林晚连夜调取数据,发现那段话竟是初井系统最原始的启动咒文??早已被删除、理论上不可能残留的底层协议。
更令人不安的是,桃芽在看到那段录音波形时,曾无意识地复述了一遍。
一字不差。
“她不是学会了。”小满当时脸色苍白,“她是……记得。”
我记得那一刻的寒意。那种感觉不像恐惧,而像某种古老宿命终于叩响门扉。桃芽不是普通的继承者,她是“净源程序”在重启过程中自动生成的**人格镜像核心**,是我们所有人记忆与情感的交汇点。她能剔除虚假,净化恶意,但她本身是否纯净?她体内流淌的,究竟是雪儿的血,还是系统的意志?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一件事:如果“净源”真的想把我变成神,那么桃芽,就是它的祭坛。
翌日清晨,我独自前往旧清洗中心遗址。
废墟已被改造成一座开放式纪念馆,名为“识忆园”。中央立着一面由千万块碎玻璃拼成的记忆墙,每一片都刻着一个被抹去的名字。阳光透过缝隙洒落地面,投下斑驳光影,宛如无数双伸向天空的手。
我在墙前蹲下,指尖抚过其中一块玻璃??上面写着:“苏晚晴,妻,母,诗人,20年清除”。
那是我妻子的名字。
二十年来,我第一次敢这样念出它。
“你来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林晚穿着便服,手里提着一只金属箱,神情凝重。
“南部那三个孩子的事,查清楚了?”我问。
他点头,打开箱子,取出一块黑色晶片。“这是从死者脑内提取的共忆纤维残片。我们还原出部分信息流,发现他们在接入时,接收到一段加密广播信号??不是来自心井主网,也不是卫星或地面基站。”
“那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