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分享亲人离世后独自烧饭的孤独;
有人记录自己从加害者转变为忏悔者的漫长旅程……
亿万情感交织成一张无形之网,笼罩初井。
最终,神经柱的光芒缓缓平息,恢复成柔和的白色。父亲的影像再次显现,这次带着笑意:
“也许……你说得对。真正的纯净,不是无瑕,而是包容污浊仍愿前行。”
“那么,净源程序会停止吗?”林晚问。
“不会停止。”他说,“但它将被重定义??不再清除记忆,而是筛选‘值得传承’的篇章,交由共忆之城保管。从此,遗忘不再是命令,而是选择。”
我们返回地面时,朝阳正破云而出。
一个月后,《记忆权法案》正式通过,确立三大权利:知情权、遗忘权、传承权。帝国议会宣布解散清道夫部队,改建为“记忆守护局”。而最令人动容的是,在曾经的净化者总部遗址上,人们建起了一座新碑,上面刻着:
>**“这里曾有人相信,消灭记忆就能消灭痛苦。
>后来他们明白,直面痛苦,才是治愈的开始。”**
又一年春来,桃树花开如雪。
我坐在树下,给新一代的孩子们讲故事。他们中有曾是净化者后代的少年,也有在记忆集市长大的少女。当我讲到“堕忆铃变成记得铃”的那一刻,全场安静得能听见花瓣落地的声音。
课后,一个小男孩留下来,递给我一幅画:画中是我站在两扇门之间,一扇通往黑暗,一扇洒满阳光。门缝里伸出许多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
“我觉得你是被需要的人。”他说。
我摸摸他的头,没说话。
那天夜里,我又梦见了花海。但这一次,我不再是一个人行走。身后跟着长长的队伍,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一盏纸灯,照亮来路。
醒来时,窗外星辰璀璨。
我翻开日记,在最后一页写下:
>“我不再是上将,也不是守门人。
>我只是一个渡者,载着亡者的低语,驶向生者的黎明。
>若有一天我的名字也被遗忘,请不必悲伤。
>只需在一个春风拂面的午后,
>对身边的孩子说:从前,有个老人,他选择了记住。”
合上本子,我望向桃树。
风起,铃无声,而万千故事,正在人间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