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子文学网

他是判老（第2页）

“那时我疏忽了，纵你多喝了些竹叶青，没想到险些酿成大祸……怪不得度朔严禁你碰酒。，定下百年一度的禁令……”她的语气渐渐带上几分怀念的意味，“不过也是那次同你醉酒，往事说的得多了些。”

“……早年间，黑水域还没成禁地时，两岸商船往来不绝。老身在雨师妾淘到的好物件，可不止这串流珠。”她指尖轻抚流珠，苍老的嗓音里透出些许感慨，“那会儿的忘川渡口，摆摊的不死族能从天黑吆喝到天明……”

师父说起旧事时总会变得温和些。

青梢安静地听着，直到石守话音落下，才平静地接话：“嗯，百年小酌的日子快到了。”

石守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盯住自己的弟子，沉默一瞬。

她道："原来你只是想喝酒。"

青梢面无表情："嗯。"

石守：“……”

看到师父只是深深吸了口气，再不多言，负手转身，青梢便也沉默地跟上，师徒二人的脚步声在雪地里渐行渐远。

-

“真会是判老吗？”

面对鱼九的发问，度朔眉头微蹙：“眼下尚无定论，需得验证。”

判老在九幽任职数千载，向来以刚正不阿著称，从未出过半分纰漏。但若细究起来，一个本应“不存在”之人竟被指认现身，此事本身便透着蹊跷。

在度朔看来，越是看似绝无可能之事，背后往往越藏有错综内情，他自然不会因过往印象而轻易排除任何可能性。

看着因为定身符而僵坐在床沿的朱索，鱼九心里五味杂陈。她原以为朱索是个心性坚韧、值得敬佩的比武对手，才因为惺惺相惜而奋力相救，没想到……竟救了个曾受命刺杀自己的危险分子回来。

她心里犯难，只好看向度朔：“你刚刚是诈她？还是真有线索？”

度朔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对于她的质疑感到有些意外，眉梢微挑反问：“我何时骗过你？”

鱼九想起初遇时的情形，反问：“第一次照面，你自称山鬼。这不算骗？”

度朔纠正：“是那道士小子自以为的。我从头到尾，可没自称过。”

鱼九忽然意识到什么，四下张望：“对了，张真言呢？你把他卖了？”

“卖了。”度朔顺着她的话随口调侃，眼底掠过一丝戏谑，但随即神色一正，“他那副游魂鬼身，根基不稳。去黑水域，没法同行。”

又是黑水域。

鱼九抿了抿唇，抬眼直视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也要去。”

话一出口，她意识到自己对九幽地界和其中的凶险所知甚少，稍缓了缓声调，但目光依旧坚定地看向度朔，补充道：“那地方，我能去吗？”

度朔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眼神里明显透着不赞同。

他担心那地方有去无回。

见他犹豫，鱼九立刻开始为自己争取：“石守虽然吩咐要修养几日，但我的身体自己知道，不会拖后腿的放心吧！”

接着，她指向问题的核心，变得更为严肃：“况且，朱索这条线索，还有冥官失踪案……至少是判官失踪或假死的疑案，现在明摆着牵扯到了我头上。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不能再蒙在鼓里，必须弄个明白。”

见她说的噼里啪啦，看着她因急切而微皱的眉头，度朔唇角微勾：“好。”

她说的没错。无论是为了查清疑案，还是确保她的安危。把她带在身边，确实是眼下最稳妥的选择。

见他答应得如此干脆，鱼九愣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转而看向一旁被定住的朱索：“那她呢？”

度朔简洁明了：“一并带着。”

“朱索所言虚实难测，不可轻信，但留她在侧，或可引蛇出洞。”

就在这时，一直被无视的朱索终于忍不住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因身体的僵直而显得有些怪异：“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什么时候能放开我？！”

刚刚的一切，鱼九和度朔借耳间的心轮启瑰石，由心念传音。

朱索只看到这两人默不作声地相互对视，眼神来回间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完全不知道他们已进行了一番深入的对话。这诡异的寂静让她感到极度不安。

她问话后，只看到鱼九和度朔同时将目光转向自己。

两双眼睛里带着如出一辙的的审视，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个待价而沽的……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