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爱你,胜过一切真理与永恒。
>他选择成为风、成为光、成为你梦里的哥哥,只为多看你一眼,多听你说一次‘晚安’。
>所以不必急着寻找他。
>你要做的,只是好好长大,勇敢去爱,自由去痛。
>当你某天在实验室写下第一个公式,或在星空下牵起一个人的手,
>那一刻,就是他归来之时。”
笔尖停顿,墨迹缓缓晕开。
她抬头看向窗外,洱海平静如镜,倒映着漫天星辰。某一刻,北斗七星的排列似乎微微偏移,形成一个极短的弧线??像极了陈远舟习惯性签名时的最后一划。
她笑了。
三个月后,联合国宣布暂停“回声工程”所有公开实验,转入长期观察阶段。官方声明称:“人类需要学会与失去共处,而非征服死亡。”与此同时,全球二十四座Sorrowbloom疗愈中心陆续改为社区心理支持站,仅保留基础情绪疏导功能。
唯有云南这家不起眼的小书店,每年春分都会收到一封匿名信。信纸来自南极科考站专用笺,内容永远只有一行打印字:
>“今日无异常。”
林知遥从不拆阅,只是将它们整齐夹进那本旧笔记本里,如同收藏时光的标本。
又一年冬至,小舟随母亲来大理探亲。十二岁的少年已高出母亲半个头,眉眼间依稀可见父亲的轮廓。他走进书店,目光扫过书架,忽然驻足在一排科普绘本前。
“妈,这本书……我好像看过。”他抽出一本《星星为什么会眨眼》,翻开扉页,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
>“送给未来的小科学家??爸爸”。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林知遥站在柜台后,静静看着这一幕。她没有上前,只是默默泡了一杯蜂蜜水,摆在窗边的小桌上。
片刻后,小舟走过来,低声问:“外婆以前说,爸爸把自己藏起来了……是真的吗?”
她望着他,轻轻点头:“他是把自己分成七份,放进世界的不同角落。每当你想起他,他就醒一次。”
“那我能把他找回来吗?”
“不用找。”她握住他的手,“因为他从未真正离开。他在你解出的第一道难题里,在你画下的每一颗星星里,在你说‘我想爸爸’的每一个夜晚里。”
少年沉默良久,忽然抬头:“我做了个梦。他说,让我替他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林知遥的眼泪终于落下。
那一夜,她破例打开了屏蔽盒,将六瓣芯片连接至便携终端。屏幕上,数据流缓缓浮现,最终凝成一句话,持续三秒后消散:
>“她笑了。任务完成。”
翌日清晨,书店门前的野蔷薇开出第一朵花。粉白色花瓣上沾着露珠,宛如星辰坠落人间。
林知遥站在门口,望着远方雪山映照的晨光,轻声说:
“我知道你在听。
这次,换我说给你听??
我很好,他们都很好。
所以,安心睡吧。
下一个春天,我会替你多看一眼花开。”
风穿过庭院,卷起一片落叶,打着旋儿飞向天空。
而在地球另一端,南极冰原之下,那根沉寂已久的信号曲线,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比呼吸更轻,比思念更久。
像一声应答,穿越生死边界,落入无人知晓的寂静: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