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南事变!新四军将士遭围剿之地。
他立即取出探测仪扫描塔基,果然在地下一米深处发现金属反应。连夜挖掘,掘出一只密封铁箱,内藏数十封泛黄信件,皆未寄出。信封上写着不同的收件地址,落款统一为:
>**“一个不想死得太无声的人”**
拆开第一封,字迹颤抖却坚定:
>**“亲爱的阿妹:
>我知道这封信你收不到。部队被打散了,我们在山里躲了七天,靠吃树皮活命。昨天老李死了,肠子流出来还笑着说‘告诉组织,我没叛变’。今天我也快不行了,子弹穿胸,血止不住。我不怕死,只怕死后没人知道我们不是逃兵,是被自己人堵在山谷里打死的。
>若有来世,请替我看看太平盛世长什么样。”**
第二封:
>**“爹娘大人膝下:
>儿不孝,未能归养二老。参军时你们哭着拦我,说当兵没好下场。可我总觉得,国家要是没人挺身而出,那就真没希望了。现在我才明白,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敌人,是背后的枪口。
>请烧掉这封信,别让乡亲们惹祸。”**
第三封竟是写给未来的:
>**“致百年后的中国人:
>如果你读到这些字,请记住我们的名字。我们不是数字,不是‘失踪人员’,我们是有父母、有爱人的活人。我们信仰理想,却死于误解。不要歌颂战争,也不要美化牺牲。请告诉世人:和平不该建立在谎言之上。”**
柳明志跪坐在沙地上,一封封读完,泪水无声滑落,滴在信纸上,晕开墨迹。他将所有信件拍照存档,原件封装回箱,埋回原处,并在塔顶放置一枚录音笔,循环播放这些信的内容,配以轻缓的童声朗读。
临走前,他在塔基刻下一行字:
>**此处安息者,非叛徒,非罪人,乃忠魂也。**
返程途中,他联系中央党史研究室,匿名提交资料编号,并附言:“有些历史,不该等一百年才公开。”
一个月后,《人民日报》内参刊发专题报告,首次承认皖南事变中存在内部指挥失误与信息封锁问题,建议启动烈士身份重审程序。消息传出,安徽泾县百姓自发前往当年战场遗址祭奠,一位九旬老兵拄拐前来,跪地痛哭:“等了八十年,终于有人说真话了。”
与此同时,《承忆录》再次异变。
某夜,柳明志梦见自己置身图书馆,四壁shelves上全是《承忆录》的不同版本,中文、英文、藏文、维吾尔文……忽然,所有书籍同时翻开,书页飞舞如蝶,汇聚成一个人形??正是母亲柳文清。
她穿着八十年代常见的蓝布衫,发髻整齐,嘴角含笑。
“明志,”她轻声道,“你做得很好。但我还有最后一段记忆,藏在西安城南的老书局夹墙里。不是文件,也不是照片,是一盘磁带。它记录了一个夜晚,三个年轻人围坐在煤炉旁,讨论‘中国该往何处去’。其中一个,是你父亲。”
柳明志猛地惊醒,心跳如鼓。
父亲?他从未见过的父亲!
从小到大,母亲只说“你爸走得早”。原来,他也曾存在过,也曾呐喊过?
第二天清晨,他即刻启程返回西安。
老书局早已改建为咖啡馆,木质结构被水泥取代,唯有后巷一段砖墙保留原貌。他按母亲笔记中的描述,撬开一块松动的墙砖,果然摸到一个油纸包裹。解开层层防水布,里面是一盘老旧的盒式录音带,标签上写着:
>**“1986。4。5夜,三人谈”**
他颤抖着手将磁带插入便携播放器。
先是杂音,接着传来三个年轻男声的交谈,语气激昂又克制:
甲(低沉):“我们不能再沉默了。腐败已经啃噬到根子里,再不管,老百姓要遭殃。”
乙(清亮):“可怎么管?举报信石沉大海,媒体不敢报,人大不作为。制度本身出了问题。”
丙(温和而坚定):“所以我们要推动改革,哪怕一步也行。比如先建立独立监察机构,切断权钱链条。我不是要推翻什么,我是想让它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