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眼前的景象何其相似。
只是这次,他不会再允许程阙有任何受到伤害的可能性。
他长久地注视着面前的人,终于下定决定一般翻转手掌,掌心竟出现了一副玄黑色的冰冷铁链。
生铁互相触碰的清脆之音响起,在石洞内不断往返回荡着。
程阙再次醒来的时候,境况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好转。
他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其中仿佛蕴含着一股陌生的憎意,他身体不断在裘衣上挣扎着,四肢却被沉重的铁链压制,无法有大幅度的动作。
只是铁链过于沉重,没过一会,程阙便有些力不从心。
由于剧烈的挣扎,他身上单薄的衣衫已经有了松散的趋势,苍白的领口勾起一个圆润的弧度,依稀可见由于用力而近乎痉挛的颈线,以及那转折深陷的直挺锁骨。一半点缀在雪白的裘衣上,宛若朱笔点遒墨;一半隐没进玄色的布料中,仿佛曲径探苍松。
四肢脆弱的皮肉已经被沉重的生铁磨得泛红,有几处表皮已经破开,氤着血丝的擦伤仿佛雪地间马蹄撩起的红梅,随风起倏止。而偏偏那浸满着盈盈水雾的勾人眸子还泛着几分不清醒的红,像是一盅醇烈的酒,蛮不讲理地拉扯着天上的谪仙,缓缓倒进红尘气的俗世中。
整个石洞的气息都在斥烈地阐抖。
序沂低垂着眼,黑暗完美敛去他眸底的汹涌神色,但却隐不去他透过白色衣衫显露出的、紧绷着的肩头。无边汹涌的灵力从他身上难以抑制地释放出来,带着几分扣人心弦的重。
他长指微抬,隔着那浓稠的空气,一寸寸地点上对方的肩头。
冰凉指尖触到温热皮骨的瞬间,两个人都微微颤了一下。
指尖下移,隔着衣料在对方胸前蜿蜒盘旋,感受着指尖下跳动的血液,最后停留在那道略微凸起的、心口泛红的贯穿伤疤处。
身体缓缓前倾,铺天盖地的威压感便宛如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想杀我?”几个字间夹杂着沉重的气息。
“我让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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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杀我?”
灵力不断从序沂的指尖涌入程阙的颅内,那灵力虽然缓慢而克制,但依旧逼出了他浑身的冷汗。
这次的灵力不是调顺经脉之用。
而是帮助他缓慢串起记忆,恢复神智。
这是一个极其艰难且难熬的过程,程阙觉得自己头颅仿佛即将炸开一般阵痛,意识在濒临恍惚与强硬拉回之间往复徘徊,整个人就像一根拉紧到极致张力的弦。
此时,能想到哪些回忆便并不是他自己所能决定的东西,那些喜悦的、难熬的、绝望的一股脑冲进意识中,让他不禁攥紧了拳头。
他不知道自己在失控的状态下做了什么动作,说了什么话。但却能感受到身体四周强烈的桎梏感,当四肢与铁链不断摩擦直到流血后,似乎冰凉的束缚瞬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