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半句话没说出口,头颅处忽然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将剩下的话音全部堵在喉中。
眼前彻底变黑,脚下一偏,重重摔在地上。
与此同时,地下石洞内。
漆黑的室内燃着幽深的火,一个男人面色阴沉地坐在中间的石台上,身体懒懒地躺在后面。有两个侍女一左一右跪在他脚边,小心翼翼揉捏着小腿。而他的脚不断左右晃动着,似乎在拨动地面上的什么诡异的物体。
细看去不难发现——那正是白日里被他撕碎的女尸头。
邓琰似是累极了,连眼睛也不想睁开,晃着晃着,面上却是浮起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来。
一侍女问着,“君上可是有什么开心之事?”
邓琰缓缓睁眼,那黑色眸子中却是半点喜色也无,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森寒冷意。
侍女浑身剧烈一抖,她怀疑下一瞬自己的身子和头也要分家了,刚想求饶。
却不想邓琰忽然笑说,“没错。”
冷汗已经浸湿了衣服,她一句话也不敢说。她们都知道邓琰性情的凶狠无常,纵使表面上泛着笑意,心里也不一定在琢磨些什么伤人的把戏。
“白日我把他的魂魄召回来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缓慢说道,“既然序沂能把他的魂魄强行拽回去,那必然是用了些……并不光彩的歪门邪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想必现在的状态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侍女隐约知道他说的是谁,但却不敢多问,只是低头默默听着。
却不想邓琰根本没想让她们好过。
他笑着点了点一人的头问道,“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侍女支吾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
“我如今才想起来。”邓琰似是心情格外好,并没在意这些细节,“程阙曾经可是被我穿过锁魂针的人,锁的是他的魂魄,可不仅仅是那具身体。”
他眯了眯眼睛,“只要还是那份魂魄,不管他重生千次万次,永远都只能重蹈覆辙。”
“那……霁寒真人他……”那个侍女颤声道。
“我说过,他不会杀我的。”邓琰笑得更甚,“你忘了?我们的师尊,可是个疯子。”
程阙意识有些昏沉,但他依旧能意识到自己正在哪里,在做些什么。冰凉的岩石从身下源源不断渗透着凉意,令他濒临失控的神智缓和些许。
灵魂缓慢被抽离的感觉依旧存在着,却持续而磨人外面气温很低,他浑身依旧渗出一层汗。
那是一种惊恐到危险的感觉,仿佛整个人都不再是自己,但凡稍微松懈了力气,就再也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
“序沂……”他用着最后的几丝力气,沙哑着喊道,“你……”
极巧。说话的瞬间,他看见一席白色身影从洞口中走出,快步向他这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