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人回到王宫,叶雨泽踱步到王宫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深沉地望向远方。
窗外,是东非国首都熙熙攘攘的街景,充满活力,却也带着发展中国家特有的混乱与粗糙。
远处,赤道线上空特有的浓厚云层低。。。
夜深了,守土村的灯火却未熄。
那盏悬在“拾名堂”门楣上的老式煤油灯,自小满离开后便再没灭过。陈星每晚亲自添油、拨芯,仿佛只要火不灭,他就还在某个角落静静听着人间低语。今夜风大,灯焰摇曳,在墙上投下她瘦长的身影,像一棵孤树,扎根于时间的裂缝中。
林溪从实验室走出来时,肩上披着一件旧军大衣??那是赵大山生前常穿的那件。她脚步很轻,但陈星还是听见了。两人在门槛前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并肩走进大厅。屏幕依旧亮着,“记忆云链”的数据流如银河奔涌,新上传的记忆片段正以每分钟三十七条的速度增长。其中一条来自内蒙古呼伦贝尔,是一位牧民用蒙语讲述他祖父如何在暴风雪夜藏起一本族谱,埋进羊圈墙根下,三十年不敢提半个字。系统自动翻译后标注:“情感强度9。8,可信度A级。”
“秦岭那边……有动静。”林溪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沉睡之物。
陈星转头看她。
“昨夜零点十四分,监听设备捕捉到一段新的音频信号。不再是诵读,而是对话。”林溪递过一个加密U盘,“我们做了声纹剥离,发现至少有十三个不同的声音参与其中。他们不是在复述,是在讨论??关于‘觉醒阈值’、‘意识跃迁条件’,还有……重启程序。”
陈星的手指微微发颤。她将U盘插入终端,调出波形图。画面中,声波呈现出奇异的规律性,宛如心跳与脑电波的融合体。AI解析出部分关键词:**“载体成熟”、“血缘共振”、“命名即召唤”**。
“他们在等什么?”陈星问。
“等足够多的名字被找回。”林溪盯着数据流,“当全球累计录入的‘失名者’数量突破十万时,系统监测到‘黄泉井’内部能量场出现脉冲式波动。今天早上七点二十三分,数字停在了98,763。”
陈星猛地抬头:“还差一千二百三十七个。”
“也许更少。”林溪轻声道,“有些人,只需要被念一次就够了。”
窗外,银草林无风自动。叶尖浮现出一串陌生的名字,排列成环状,中央赫然写着两个字:**归舱**。
那一刻,她们同时明白??那不是请求,是命令。
第二天清晨,陈星召集承忆团骨干召开紧急会议。三十一名成员全部到场,连远在西藏林芝执行任务的小队也通过卫星连线接入。她站在地图前,指着秦岭腹地那个红点,声音平静而坚定:
“我们要去打开‘零号休眠舱’。不是为了挖掘秘密,是为了回应呼唤。小满走了,但他留下了一道门缝。现在,有人在里面敲门。”
反对声立刻响起。有人担心这是陷阱,是当年“净忆剂”项目的残余机制设下的诱饵;有人质疑民间组织无权介入国家绝密设施,一旦行动失败,整个“拾名堂”可能被定性为非法团体。争论持续到中午,直到一位年仅十六岁的志愿者站起身??她是王秀英的孙女,名叫阿禾。
“我奶奶死前一句话都没留下。”她说,嗓音稚嫩却锋利如刀,“医生说是老年痴呆。可我知道,她是被人拿走记忆的。去年我在她枕头底下找到一张纸,上面只写了一个名字:李青山。我不认识这个人,查遍档案也没有。后来我在‘记忆云链’里输入这个名字,跳出三百二十七条相关记录,全是同一句话:‘他替人顶罪,被拉去枪毙那天,笑着说了句??别忘了吃饺子。’”
她顿了顿,眼眶通红:“我想知道,为什么全世界都记得这句话,唯独我奶奶忘了?如果这就是‘净忆剂’干的事,那我宁愿冒险。因为忘记比死亡更冷。”
会议室陷入沉默。
最终,投票结果:29:2,行动决议通过。
三天后,志愿勘探队再次进山。这一次,他们带上了特制的记忆共鸣器??由“归来者”母株提取的神经纤维编织而成,能模拟人类高频共情波段。陈星亲自随行,背包里装着那枚曾属于小满的徽章,以及一本手抄的《拾名补遗》。
山路泥泞,暴雨倾盆。队伍在海拔两千三百米处遭遇塌方,两名队员受伤。但他们没有退缩。第七天傍晚,他们终于回到那座钛合金舱室前。舱门依旧紧闭,但表面温度升高了两度,仿佛内部生命体正在苏醒。
林溪远程指导安装共鸣器。当最后一根导线接通,设备开始缓缓震动,发出类似吟唱的低频声波。起初微弱,随后越来越强,竟与“黄泉井”传出的音频形成共振。
突然,舱门缝隙渗出一丝蓝光。
“它在响应!”技术人员惊呼。
十分钟后,机械锁自动解除,伴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般的气流释放声,舱门缓缓开启。
没有人敢第一个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