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们进来吧”纪嘉谏转过身,朝正堂内走去。
“阁下为何佩着面具”一坐下,纪嘉谏言辞威厉。
柳锦如半揭开面具,露出青紫色的眼睛,来之前,特意没擦回芳药,想来这脸还是看着吓人的。
“禀大人,小人的眼睛受了重伤,不便见人,况且面对大人英姿,更是不能失礼”
“好伶俐的嘴”纪嘉谏冷笑着,这女子气度非凡,寻常人行礼,都是照样画样,只有她,连鞠躬行礼的姿态都是标标准准的,一般来说,只有在朝廷王府混迹多年的人,才能达到这样娴熟的标准。
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什么江湖游民那么简单。
但也没有办法,这告示贴了这么些天,完全没有人前来帮忙,好不容易逮着个人,管她是什么,先问问看。
“你既然揭了这告示,可知道我要你做些什么?”纪嘉谏走了下来,扫视着柳锦如和郑平。
“小人知道”柳锦如还是恭敬地垂了身子,斜嘴一笑。
“说说吧,你对此地匪患的看法”
这一次,柳锦如没有回答她。
半晌的沉默,柳锦如依然没有说话,纪嘉谏皱着眉,“本官问你,你怎么不答”
“请大人撤走诸位衙役,只留你我二人”柳锦如跪了下来。
四周的衙役窃窃私语,不知道柳锦如要干什么。
纪嘉谏想了想,派了一名女衙役过来,“搜她的身”
柳锦如还没等那人搜身,就主动掏出了自己的宝刀,寒冰刀,连带着身上的包裹,都递给了郑平,“阿锦随身携带的,只有这把短刀防身,这是我一同来的同伴,大人可以派人看管他,我二人皆是良民,绝无异心”
那衙役搜了搜柳锦如,确实没发现什么别的武器,“大人,除了方才她给出去的短刀,没有别的武器了”
纪嘉谏点了点头,示意周围的衙役撤离,也派了这位女衙役将郑平带下去看管。
“你究竟是谁”纪嘉谏没有把跪着的柳锦如扶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绝不是寻常的百姓良民”
“大人果真预事如神,但是如今,小人的身份并不重要,更为重要的,是大人的安危”
“什么意思?”纪嘉谏有些生气,这个年轻人说的话云里雾里的,让人捉摸不透。
“大人方才问起,小人对此地匪患的看法,我想,其实这匪患并不吓人,无非就是一群壮硕的猛虎,无知无脑,最好解决”
顺义城四周邻山,土匪盘踞众多,有时几个寨子合聚,手拉手一齐下来抢劫百姓,有时几个寨子闹了矛盾,相互打来打去,百姓才有了些喘息的时候,好好生活。
先前的县令胆小怕事,自然是被拿捏得死死的,后来实在是闹得太狠了,朝中提议换了人,纪嘉谏就被贬来这个鬼地方,纪嘉谏刚来,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派了好几批人去剿匪,却一无所获。
屡屡受挫,加上水土不服,纪嘉谏很是郁闷,贴了告示,也没人去揭。
“你倒是会说空话”纪嘉谏觉得此人说话狂妄自大,“你有本事去亲自剿匪试试,那群土匪各个像是匪中诸葛,还没等你过去就设好埋伏等你,或是演一出空城计,诱你进入后一网打尽”
“小人斗胆,大人这些话,实在是太过抬高这些山匪,折煞自身了”
纪嘉谏看到这女子跪了半天,穿着也不算厚,有些不忍,还是把她扶了起来。
主要是自己威严也耍够了,应该不用继续演下去了,也蛮累的。
“你这人怎么油嘴滑舌的”纪嘉谏忍不住吐槽,这女子的语言,不在平京官场混个几年是练不出这样的水准的,不过,还有一点比她的言语更引起她的怀疑,“诶,怎么这顺义城这样冷,你穿这么少不会得风寒吗?”
自己这几天裹着棉被都嫌冷,这女子衣着单薄,却丝毫不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