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没有想过,也许此地压根就没有那么冷”柳锦如严肃地说着,“或者说,没有冷到大人风寒这么久都不好的程度”
纪嘉谏终于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纪嘉谏睁大了眼睛,此女聪颖无比,或者说,自己太过愚钝了。
从外地飞迁而来的新燕,为了尽快融入新的生活,一般都会非常依赖周围的燕群,无条件信任它们,围着它们转。
可是它不会想到,自己对于这群新燕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外来者,一个入侵者,一个名副其实的——敌人。
纪嘉谏刚要大声地说出自己的判断,就被柳锦如警告,“当心隔墙有耳,大人小些声音”
纪嘉谏立马压低了嗓子,低声对柳锦如确认着,“你是说,我病成这样,是周围人害的,也就是我们府衙内部,出了奸细吗”
柳锦如点点头,“方才我看衙外那群人,每人手上都提着献礼,可是无一例外的,他们那献礼旁都带着一副草药,是专门针对大人的风寒”
“大人初来乍到,却陡然生病,为了避免风波,定是封锁了消息,不让官员到处乱说的”
纪嘉谏点点头,“我确实封锁了消息,只告诉了周围几个信得过的”
“那便是了,有人得了消息,散播出去,让那群溜须拍马的人赶快过来送礼,自己呢,就收了这信息钱”柳锦如从容地说着,“大人的风寒感染了多少天了?”
“大概快二十天了”
“距大人从京赴此处,已经快三个月了,如果测算一下时间,那便是从到此处开始,就身患了风寒,一直不见好”
“我不过七品小官,被朝廷调于此处,你怎么连我何时何日动身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纪嘉谏实在是觉得此人不简单。
“这都不足为重,如今最重要的,是我来帮助大人,大人若是信得过在下,在下为大人肝脑涂地,在所不惜,若是信不过…”
“不”纪嘉谏打断她,“我信得过你,你继续说吧”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纪嘉谏不是蠢人。
得到了信任,柳锦如很激动,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大人是否最近体虚身冷,头晕倦怠,却不流涕,只是头疼咳嗽”
纪嘉谏猛地点头,她风寒这么久,确实没有鼻涕。
“这是中了流寒散啊大人”柳锦如一听便知,这是姥姥教她认的毒药之一,流寒散无色无味,中毒者都以为自己得了风寒,若是吃了寻常的风寒药,则是加速死亡,若是不吃硬抗,则情况稍好一些,什么叫稍好一些呢,
就是死的慢些。
“大人可喝过什么药?!”柳锦如神色焦急。
“我怕生病一事被旁人知晓,所以没有喝药,都是自己扛了过来”
“太好了,没喝药就行,还能救”柳锦如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只需要将随身带着的流火散加上两味药材,可以制成此毒的解药。
“话说回来,其实本县的土匪难治,也是同理”柳锦如继续顺着说,“我猜测,大人每次派出官兵剿匪,那群没读过书的土匪好像是神兵天降,总能预料大人的举动,设下埋伏?”
“对对对,确实如此”纪嘉谏猛地点头。
“很简单,衙门内的人出了奸细,提前将官兵剿匪动机告知给了他们的同伙山匪,这些山匪自然能先人一步,早做准备”
“竟是如此!”纪嘉谏恍然大悟,
“姑娘真是聪慧过人,不知可愿成为我的帮手,我自掏银两,提供告示上两倍的工钱给予姑娘”纪嘉谏觉得此女才华横溢,谈吐非凡,贤才相吸,她非常敬佩。
“不必了,大人管饭就行”柳锦如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