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马富远在另一个院子居住的房间,就相当於五星级酒店与三星酒店的区別。
刘树义知道,这个院子是专门为使臣准备的,而这个房间,也是为使臣团里地位最高之人准备的,所以规格要比其他房间高很多。
来到床榻前,便见拔灼正盖著柔软的被子,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叶护,叶护?”
刘树义喊了两声。
拔灼没有丝毫回应。
李承乾道:“从他昏迷开始,就一直这个样子,根本喊不醒。”
刘树义点了点头,看向杜英:“杜姑娘,接下来靠你了。”
杜英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放下木箱,然后掀开被子,將拔灼的手从被子里找出来,给拔灼號脉。
这时,刘树义发现拔灼的衣衫很是凌乱,衣服松松垮垮,露出了里面沾著些许灰尘的白色里衣,心口处有著一些已经干了的血跡,应是刺杀康煒时,被鲜血溅射到了衣服上。
咚咚咚。
这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刘员外郎,我们已经询问完了。”杜构的声音传来。
刘树义见杜英还在忙碌,便没有打扰杜英,返回外室,將门打开。
让杜构与崔麟进入后,他便问道:“怎么样?可有收穫?”
杜构將一沓纸递给刘树义:“上面详细记载著他们的口供,你且看看。”
刘树义仔细看了一遍,眼眸微眯:“今天一整天,不,是他们来到都亭驛的这些天,
都没有任何人与拔灼单独相处过,吃饭他们是一起吃,出行是分別骑著马,谈判也是所有人都在一起。”
“怎么会这样?”
赵锋不由皱起眉头:“若是没有人与拔灼单独相处过,那突厥谍探是怎么控制拔灼,
怎么给拔灼下蛊或者下毒的?总不会在眾目之下,做的这些吧?”
杜构道:“这些口供我分別找了不同的人验证,不会有错,確实没有任何人,与拔灼单独相处。”
刘树义想了想,看向崔麟,道:“崔参军,你可发现谁有问题?”
之前还无比自信的崔麟,此刻眉头都要皱成一个川字,他神色凝重道:“此人比我之前遇到的所有突厥谍探,都要善於隱藏,我没有发现任何人有问题,他们都十分坦然,完全没有说谎会有的紧张或者侷促。”
“因现在突厥谍探之事尚未暴露,我不能太过肆无忌惮,以免打草惊蛇,所以———“”
他低著头,有些不敢去看刘树义的眼睛,怕在刘树义眼里看到失望之色。
越是骄傲的人,越受不了自己在意之人的失望,
“我明白。”
谁知这时,刘树义温声道:“便是我,现在都还没有突蕨谍探的丝毫线索,还没明白突厥谍探究竟是如何控制拔灼,如何作案的,此人著实难缠,崔参军现在又束手束脚,暂时没有发现很正常。”
崔麟听著刘树义的话,下意识抬起头,当他確认刘树义脸上只有理解,而无丝毫失望时,下压的嘴角终於重新上扬,弯曲的脊背也重新挺直。
“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找到谁有问题。”他说道。
刘树义点头:“好,崔参军儘管去做,即便暴露我们在找突厥谍探的事也无妨。”
“可以让薛延陀使臣知道突谍探的事?”崔麟异。
刘树义微微頜首:“我们之前隱藏突厥谍探的消息,是不想打草惊蛇,想趁著突蕨谍探行动时,出他来,但现在,突谍探已经动手了,且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这种情况下,我们再隱藏也没有什么意义。”
“而且,及时公布突谍探的消息,也能让薛延陀使臣们明白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能让他们放鬆下来,知道我们大唐不会因此为难薛延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