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和其他大部分山寨没两样,都是以抢掠为主业,基本不从事农业生產,顶多派人在水泊里面捕捕鱼,补充下山寨的口粮。
而抢劫这种事情基本上看天吃饭,取决於周边往来客商的多寡。
因此保证士兵们能吃饱是头等大事,至於山上的普通人以及他们的家卷,由於不能给山寨带来直接的经济效益,所以想要获得物资只能用劳动力来换取,而一座山寨显然不可能提供太多的岗位。
这也是为何吴用坚持要攻打阳穀县的原因之一,几千號子人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时迁想到这里,心里面不禁暗暗鄙视,咱家景阳寨刚开始筹建的时候,林克少爷就已经想好了將来的发展路线,虽然现在寨子里还需要阳穀县帮衬著,但也慢慢开始造血了。
景阳寨目前的盈利模式是收取往来客商的过关费,但这钱不是白收的,同时也为他们提供路程上的安全保护,另外寨子里还修建有提供餐食休息的酒店和客栈。
而且听少爷说,未来要以景阳寨为核心,建立起一座与阳穀县规模相仿的镇子。
这梁山泊的规模和人数虽都远超景阳寨,但两者一比较便高下立判,与后者的蒸蒸日上相比,
梁山的经营模式简直一塌糊涂。
少爷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时迁无比庆幸做了林克的下属,全然忽略了当初自己是被乔道清用幻术折磨到崩溃才下的决心休息时间很快结束,时迁也跟著王哥一起起身,装作若无其事地弹弹衣服,活动手脚,走向工地。
但时迁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所以在劳作的过程中,他趁机会便向周边的人打听关於梁山上的事情,比如询问步军水军有多少人啊,他们一般都在哪里训练啊,山寨里目前有多少船啊。
而他也不能只是发问,旁边的人隨时可能也在聊天的过程中提出问题来,作为一个优秀的情报人员(林克语),时迁很懂得隨机应变的技巧,总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最合適的应对。
从头到尾都没人怀疑他其实是个到处打听消息的外来者。
当结束了一天繁重的劳作后,时迁和工友们回到住处,在跟大伙一起吹牛打屁了一会儿后,突然满脸痛苦地捂著肚子,告了个罪便出门拉肚子去了。
梁山上可没那么多专门的茅厕,大傢伙都是隨便找地方出恭的,因此当附近巡视的小嘍囉看见一个弯腰捂肚子的人往小树林里钻时,只是嫌弃地挪开目光,压根就不上去盘问。
时迁轻车熟路地找到一颗特別粗壮茂密的大树,像灵猫一般三两下蹄上去,在顶部的枝间找到隱藏起的包袱,取出里面的夜行衣换上。
隨后他就如行走於平地一般,在岩石和树权之间跳跃著,直奔白天打听到的驻兵地点而去。
半个多时辰后,时迁恢復好先前的打扮,推开了住处的门,工友们差不多都已经睡下,大屋里响著此起彼伏的鼾声。
他手脚地找到属於自己的床铺,和衣躺下用被子將身体蒙的严严实实,隨后取出藏在身上的炭笔和纸条,假装打起呼嚕,而被子下面的手却在写著一封密信。
至少爷:
我仍安全,成为建筑工,梁山步军情况已摸清,水军与马军还需时日,以下是具体—“
时迁用儘可能准確的字眼来描述自己看到的东西,他不需要掺杂自己的想法,因为少爷告诉他,作为一个探子只需要带著眼睛,传递最精准的情报,至於分析工作交由后方即可。
確认密信写得没有问题之后,时迁悄悄地將信折起来,並贴身妥善藏好。
过两天会有来自附近村子的人往山上送菜送酒,其中便有暗部的人混在里面,他要等合適的时候把密信送出去。
时迁有种预感,梁山可能近期会有大动作,希望传递出去的情报能够帮上少爷,也不枉他在工地上搬了半个月的石头一一他的小胳膊小腿真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