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能让莱昂亲自面对那个怪物!
这个念头在凯尔心中瞬间升起,化为熊熊燃烧的决意。
就在这时,亡灵战主那两点幽蓝的冰焰,穿透了战场上所有的障碍与混乱,无比精准地锁定了后方丘陵制高点上,那面重新立起的第七军团帅旗,以及帅旗下的莱昂。
下一刻,它发出一道直刺灵魂的尖啸,率领著一批亡灵兽人,笔直地朝莱昂所在的帅旗方向发起了突击!
“保护元帅!”
凯尔嘶声怒吼,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决死的疯狂。
他猛地拔出佩剑,对著莱昂身边最后的元帅亲卫队吼道:“亲卫队!隨我迎敌!为元帅而战!
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数十名最忠诚、最精锐的战士齐声怒吼。
他们明白凯尔的意图,也清楚这意味著什么。
没有半分迟疑,他们跟隨著凯尔,如同扑火的飞蛾,向著那不可战胜的黑色洪流发起了决死的反衝锋。
他们的目標只有一个一用生命筑起最后一道屏障,为元帅挡住强敌,哪怕只有一瞬!
莱昂看著凯尔和亲卫们决绝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將手更加用力地按在剑柄上,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
他不能阻止,这是唯一的选择。
一种无力感紧紧缠绕在他心头,比身体的虚弱更加令人痛苦。
为什么总是这样呢?
一次又一次?
每一次都总是这样。
莱昂的指节死死扣住剑柄,指甲深陷入掌心,渗出血丝。
可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熟悉到令人作呕的无力感在心中蔓延。
他看见凯尔衝锋的背影,那么决绝,那么熟悉。
不管过去了多长时间。
在真正的危机到来的时候,永远都是这样无力。
他痛恨自己的无力。
痛恨这双只能握剑却救不了任何人的手。
痛恨这具被封印了力量,连最忠诚的部下都保护不了的躯体。
更痛恨这颗还在跳动的心臟,它让他不得不清醒地记住每一个为他倒下的人最后的样子。
就在这时,莱昂注意到身边还站著的最后一名传令兵一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脸上还带著未脱的稚气,握著號角的手在微微发抖。
“你叫什么名字,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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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开口问道,语气平静,仿佛並非身处情况危急的战场。
少年愣了一下,隨即挺直胸膛:“报告元帅,我叫艾伦,来自枫叶镇!
“艾伦,”莱昂重复著这个名字,目光依然注视著前方即將接敌的亲卫队,“你害怕吗?”
少年抿了抿嘴唇,老实回答道:“怕。”
“那为什么还不逃?”莱昂轻声问,“你还这么年轻,完全可以选择活下去。”
少年低头看著手中的號角,上面刻著第七军团的徽记:“我的父亲,。,曾经是中央军团的士兵。他在维尔顿之战中牺牲了。母亲说,他是为了掩护平民撤退而战死的。”
“但是父亲留下的信里说,”少年抬起头,眼中闪著泪光,“他说他从不后悔,因为他在为人民而战,在为王国的荣耀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