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十多年来,王善看王庄乡人成亲,也只是穿一件体面点的长衫,用小帽换掉平时脏兮兮的头巾,草鞋换成白袜布鞋,这就已经算隆重了。
扶着王勇哥上了牛车,两人一路行到城中市集所在,找了个能停车马的脚店——县衙可不会给平民准备“车位”。
稍微歇息了一会儿,店里的滴漏刻度来到巳正(10点)三刻。
此次知县召集浑源五乡乡长,商谈夏税之事,乃是上任后头一遭。
虽然约定的是晌午设宴接见,但为表尊敬,王勇哥和王善还是提前一个时辰就前往县衙。
与前世的政府机关不同,浑源县这里,越是靠近县衙,走街串巷的货郎和商铺越多。
炊饼、鲜果、胭脂水粉、发簪头面、孩童的木刀木枪
金器、银器、玉器、漆器、骏马、车轿
各色人群,衣着鲜亮,大声吆喝,浓重的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比起灰扑扑的王庄乡,县城给他的第一感觉是鲜艳,就算是小贩,穿的也大多是染色的衣裳。
第二感觉,就是贵。
在路过一处卖绸缎的店铺时,王善还真的看到其门口挂着招牌,“出租婚服,一日一钱银,胸背补子另算”。
一钱银,足够买十来斤白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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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善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习武的渴望越发强烈。
种地是种不成富翁的,必须获得功名和官身。
有了地位,银子自己就会找上门来。
而进入县学,就是眼下最重要的一步。
王勇哥显然也清楚今日这场会面的重要,离着县衙还有百步,忍不住又开始叮嘱。
大夏各地官学,贯穿府、州、县三级,内部分文学和武学。
县学生员,又分为禀膳生和增广生两种。
廪膳生员,理论上是民间推选的俊杰,待遇最好。
每月给廪米六斗,免家中两人徭役。
1斗是15斤,即一个月90斤,每天3斤口粮,只要不是太穷,自己再买点肉,足以滋补身体。
增广生员,顾名思义,是在原本的生员名额之外增补的名额。
不仅要纳银纳粮才能入学,而且只免本人徭役。
在王善看来,增广生既是朝廷收割地方富户的手段,也是权贵为后代筹谋的捷径。
毕竟县学生员不管禀膳生还是增广生,都能享受几年的龙虎气。别管多还是少,只要有,就比没有的人高一头。
至于扩充人脉、交换利益的事情,就更不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