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入学这件事,和城里的狗大户拼财力抢增广生的名额,毫无疑问是下策。
王勇哥下定决心要培育王善,不代表要豁出一切,他的儿子和村民八成也会反对。
如此,就只剩下禀膳生推荐入学这一条路子。
“知县是百里侯,整个浑源县,没人比他更大。”
“以前城里大户没少给孝敬,因此哪怕富家子们素质差点,上一任知县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这次入学的事,关键不是你的天赋有多高,字认得多少,而是要看能不能给林知县留下好印象。”
“趁着他和城里的大户还没那么熟,咱们才好见缝插针。”
“记住,你这次不是来求学,是来答谢林知县赐匾和延请名医的恩情。”
“是知县老爷体恤民情,宣扬教化,身体力行,所以乡间才会有义行善举,这是知县老爷的政绩,明白吗?”
王善听得连连点头,心道姜还是老的辣。
明明就是拍马屁,可让老头儿这么一说,舒坦得没有一点烟火气。
得学啊!
话休絮烦,两人到了县衙,看门衙役早得了招呼,查验过身份,便有林知县的贴身随从领两人进去。
浑源县衙并不小,穿过照壁、大门、仪门、戒石坊,之后才是县丞、主簿、典史等办公的六房,再往里才是知县办公的正堂。
不过眼下还是办公时间,所以随从领着他们到县衙西侧的偏房等侯,这里是官吏平时休息的地方。
沿途能看见不少穿圆领、戴吏巾的吏员,也有许多皂衣红腰带、头上插鸡毛的隶卒。
这些人看见王勇哥和王善,都是不冷不热的样子,反而对着林知县的随从笑脸相迎。
“真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啊。”
王善正想着,已经到了偏房所在。
随从告辞后,两人正要进去,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道:
“王乡长留步。”
王勇哥回头,看清了来人,面皮一抽,挤出笑容:
“这不是武司吏吗?临近夏税,户房必定是忙得不可开交,您这是?”
“害,正是因为最近忙昏了头,我竟然忘了把贵乡王义士的赏银发下去。”
“正好听闻附近几乡的乡长要来见知县老爷,我一早就叫人看着了。”
“这不,王乡长一到,我马上就来了。”
吏员打扮的男人皮笑肉不笑,递出一个袋子,里面碎银哗啦啦响。
“王乡长,点点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