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意外,实际上却是蓄谋已久!怀瑾的手微微颤抖。太可怕了……这个人心思缜密,手段高明,连这种细节都想到了!
如果不是她偶然注意到这个隐蔽的石缝,如果不是她对气味敏感,这个线索早就被时间抹去了!
不行,她得把这个证据保存下来!她四处看了看,目光落在旁边一片大叶子上。那是一片芭蕉叶,宽大厚实,正好可以用来包裹东西。
怀瑾摘下叶子,小心翼翼地用叶子刮取石缝里残留的油脂。她动作很轻,生怕破坏了证据。
刮了一些后,她把叶子仔细对折,包好,然后塞进袖中最里层,确保不会被压到或弄脏。
“瑾姐姐!”芷昭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焦急。
怀瑾头也不抬,继续观察着:“等等,我再看看……”
“瑾姐姐!”芷昭的声音更急了,甚至有些惊慌。
怀瑾还在琢磨,那个人是怎么知道大皇子会来这里的?是提前设计好的,还是临时起意?
如果是提前设计,那说明大皇子来松涛坡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引诱他来的……
那个建议大皇子来松涛坡的人是谁……
“瑾姐姐!”芷昭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怀瑾这才猛地回过神,抬起头——
一队守卫就站在十步之外,为首的侍卫手按刀柄,正目光凌厉地盯着她!
为首的侍卫脸色铁青,厉声喝道:“大胆!竟敢私闯禁地!来人,将她们扭送皇后娘娘发落!”
两名侍卫立刻上前,要来拿人。
怀瑾脑子飞快地转,突然灵机一动,一把拉住芷昭,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把身边的芷昭给带个跟头。
“军爷饶命啊——!”她这一嗓子带着哭腔,堪比民间哭丧的调门,把侍卫们都吓了一跳。“哼,私闯禁地还敢狡辩!”侍卫冷哼,“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怀瑾可怜巴巴地说,“我们是附近猎户的家眷啊!”
侍卫一愣:“猎户?”
“是啊!”怀瑾一脸无辜,“我们是山下柳溪村,猎户家的闺女啊!我弟弟……我弟弟他前几日上山砍柴,被毒蛇咬了,有人告诉我们说,非得用这皇家猎苑里独生的‘七星鬼针草’做药引才能活命!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才斗胆进来寻药啊!”她心想,猎苑里奇花异草多,编个稀有草药名,既合理又能博取同情。
她说得真诚,甚至还挤出了两滴眼泪,那双又圆又亮的眼睛此刻蒙着一层水雾,看着倒真有几分楚楚可怜:“大人,我们真不知道这里是禁地啊!要是知道,给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来啊!”
“猎户?”侍卫上下打量她,眼神里写满了“你骗鬼呢”,“哪个猎户家的闺女能穿得起这苏杭的软缎?骑得起这等骏马?”
怀瑾心里一咯噔,面上却更委屈了,她指着自己的裙子,带着哭音夸张地说:“军爷您有所不知啊!这……这是我娘压箱底的嫁妆布!攒了十几年都没舍得用,就为了今年给我说亲充门面做的!您看这料子,看着光鲜,其实……其实都脆了!稍微一扯就破!”说着还作势要撕,吓得侍卫下意识后退半步。
她又指着那两匹马,痛心疾首:“这马……这马更是我爹把传家的猎刀都当了,又跟村里几户人家借了印子钱,才从镇上马行雇来的!就为了抢时间救我弟弟的命啊!要是再找不到药……我弟弟没了,我们家也完了!”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踹了旁边的马腿一脚,那马无辜地嘶鸣一声,像是在附和这悲惨的故事。
芷昭在一旁低着头,肩膀抖得像是突发了什么疾病,只能拼命掐自己手心才没笑出声。
侍卫被她这一套组合拳打得晕头转向,将信将疑:“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们……”怀瑾卡壳一瞬,猛地想起小喜子他哥王五,脱口而出,“我叫王……王翠花!这是我妹妹王二妮!”
芷昭听到“王翠花”这个名字,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侍卫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又见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这胡搅蛮缠的劲儿倒是让人头大。
他看了看旁边那个一直“害怕”得低头颤抖的妹妹,有点犹豫。
怀瑾心里一紧,不好,这侍卫不好糊弄!
她眼珠一转,猛掐自己大腿,哭得更凶了:“真是冤枉啊……要不是那人告诉我们这里有‘七星鬼针草’,我们也不会冒险来这,这下弟弟不能治病,我和妹妹的命倒是要搭上了。”
侍卫皱眉:“什么人告诉你们的?”
“一个……一个穿着很体面的人。”怀瑾小声说,“他说他认识宫里的大人物,还说这里虽然是禁地,但只要小心点,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