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柳府外,晨光刚漫过朱红大门,整饬署的密探就围了个水泄不通。张彪揉着还没好利索的手腕,刀鞘在手里敲得“哒哒”响。
“都给我把眼睁大!柳仲文是老狐狸,别让他把证据藏了!”李响扯着嗓子喊,一脚踹在府门上,“开门!整饬署办案!”
门内半天没动静,倒是柳仲文的声音传出来,透着股装腔作势的傲慢:“放肆!我乃退休户部尚书,你们有圣谕吗?敢闯我柳府!”
“圣谕没有,但有你儿子柳承业的供词!”张彪把供词副本贴在门上,“你要是再不开门,我们就硬闯,到时候治你个抗旨不遵!”
又过了一会儿,侧门“吱呀”开了,柳仲文穿着一身锦袍,背着手走出来,身后跟着哭哭啼啼的柳夫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承业年轻不懂事犯了错,跟我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搜了才知道。”李响挥手,密探们立马冲进府里,翻箱倒柜地查。柳夫人想拦,被张彪一把推开:“夫人要是妨碍办案,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柳府的书房里,柳仲文盯着密探们翻他的书架,额角首冒冷汗。“你们搜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像某些人,只会栽赃陷害!”
话刚说完,就听后院传来一声喊:“大人!找到银箱了!在卧室的暗格里!”
柳仲文的脸“唰”地白了,想往后院跑,被李响死死按住。“柳大人,急什么?一起去看看啊!”
卧室里,两个密探抬着个红木银箱出来,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盖着上海洋行印记的银票。李响拿起一张,对着光看了看:“哟,三万两一张,正好十张,合计三十万两,跟柳承业供的分润数一模一样啊!”
柳仲文的腿开始打颤,却还嘴硬:“这、这是我攒的俸禄!跟洋行没关系!”
“俸禄?”张彪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柳承业的供词,“你儿子可说了,这是你去年从洋行分的润,还说你用这钱给朝中大臣送礼,打通关节,有这事吧?”
柳夫人“扑通”一声跪下来,哭着喊:“大人饶命啊!都是我家老爷鬼迷心窍,跟我没关系!”
柳仲文瞪了她一眼,还想狡辩:“承业那是被你们逼供的!他说的话不算数!这银票就是我的俸禄!”
“算不算数,洋行的人说了算。”周明远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洋行的往来账册,“我们己经派人去上海查了,这三十万两就是去年柳承业放贷洋行的分润,账册上写得明明白白,还有你的亲笔签收!”
柳仲文盯着账册上的签名,再也撑不住,瘫坐在地上。“我、我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周明远把账册扔在他面前,“你用漕银放贷谋利,收了分润还送礼打通关节,这可不是一时糊涂,是贪赃枉法!”
他转身对密探们说:“来人啊,把柳仲文革去官职,戴上铁链,押回整饬署大牢!柳府上下,一律不准离开,等候进一步调查!”
密探们上前,把铁链套在柳仲文脖子上。柳仲文瘫着被拖走,嘴里还念叨着:“我是尚书……我不能坐牢……”
柳夫人哭得撕心裂肺,想跟上去,被密探拦住。“夫人,老实待着吧,别自讨苦吃!”
周明远看着柳仲文被押走,对张彪和李响说:“你们继续在柳府搜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贪腐证据,特别是跟金满堂、陈维翰往来的信件或银票,一定要查仔细!”
“是!”张彪和李响领了命,继续在柳府里搜查。书房的书架后,李响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藏着几封信件,全是柳仲文跟金满堂的往来,内容全是关于漕银放贷的事。
“大人,找到好东西了!”李响拿着信件跑出来,递给周明远,“这是柳仲文和金满堂的往来信件,里面提到他们去年一起挪用漕银五十万两,放贷给盐商,分润柳仲文拿了二十万两!”
周明远接过信件,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好啊,真是一窝贪腐!把这些信件收好,作为证据,咱们回署里,把这些情况上报给肃大人!”
柳府外,百姓们围在门口,议论纷纷。“没想到柳尚书也是个贪官!”“还是整饬署厉害,不管多大的官,犯了错都得抓!”“这下好了,贪官被抓,咱们百姓的日子也能好过点了!”
张彪押着柳仲文往整饬署走,路上不少百姓扔菜叶、鸡蛋,砸得柳仲文满头满脸。“贪官!滚出京城!”
柳仲文缩着脖子,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藏得这么深,还是被查了出来。
到了整饬署大牢,柳仲文被推进牢房。牢门“哐当”一声关上,他瘫坐在地上,看着漆黑的牢房,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大牢外,周明远正在写奏折,把柳仲文贪腐的情况一一写清楚,还附上了银票、账册、信件等证据,准备快马送京城给肃顺。
张彪走进来,对周明远说:“大人,柳府里还搜出了不少金银珠宝,估计也是贪腐来的,我们己经封存了,等候处置。”
“好,做得好。”周明远放下笔,“柳仲文这只‘大老虎’落网,‘权力-钱庄-漕帮’铁三角就少了一角,接下来就是漕帮龙头和金满堂了,咱们得加把劲,尽快把他们也抓起来!”
李响也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刚收到的消息:“大人,嘉兴那边传来消息,漕帮龙头好像知道柳仲文被抓了,有潜逃的迹象!”
周明远眼神一凛:“好啊,想跑?没那么容易!立马派人去嘉兴,盯着漕帮龙头的动向,一定要拦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是!”李响领了命,立马去安排人手。
周明远看着窗外,心里清楚,柳仲文落网只是个开始,要彻底打垮这个贪腐网络,还有很多硬仗要打。但他有信心,只要有肃大人在京城坐镇,有这么多铁证,不管是漕帮龙头还是金满堂,一个都跑不了。
大牢里,柳仲文还在哭。他想起自己当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考上功名,当上户部尚书,却因为贪念,落得如此下场。他后悔了,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整饬署的灯亮了一夜,周明远和密探们还在忙碌着。他们要整理柳仲文的贪腐证据,还要安排人手去嘉兴拦截漕帮龙头,一刻也不能耽误。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周明远的奏折终于写好了。他把奏折交给快马队的士兵:“快,马不停蹄地送京城,一定要尽快送到肃大人手里!”
士兵接过奏折,翻身上马,扬鞭而去。马蹄声在清晨的街道上响起,像在为这场反腐风暴加油鼓劲。周明远站在门口,看着马蹄声远去,心里默念着:“一定要成功,不能让这些贪官污吏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