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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二章 矮人代表（第1页）

应付完前三位盟友代表后，终于来到了最麻烦也最困难的第四位。

第四位代表来自群山王国，代表着至高王的意志，而且安霁月还认识对方——当“白矮人”穿着一身亮闪闪的符文铠甲走进来时，少女先一步开口道：“那些绿皮我都处理干净了，我以我爷爷的名义发誓连一个孢子都没剩下……所以我们能略过这件事么？”

“索尔葛林委托我过来确认一下，你的神志是否还清醒。他担心你在混沌魔域的经历可能留下了某种隐患，导致你被邪恶力量扭曲了思想，”白矮人拽过一张专门给矮人准备的石椅坐下，“毕竟此事已有先例。”

这话安霁月没法反驳，毕竟她被恐虐算计那次，面前的这位正是当事人之一。事实上，当时若不是白矮人拼死牵制住了中招的安霁月，后果不堪设想。张了张嘴，节度使意识到自己压根无从辩解：“那么，你现在的结论是什么？”

“这一次你成功地利用了那些该死的绿皮，那么下一次呢？这种‘成功’比失败更危险，它会让你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可以驾驭这些狡诈的暴徒，”格瑞姆布林戴尔板着脸，刀削斧凿的面容上是让安霁月情不自禁地感到心虚的严肃表情，“在过去，绿皮给每一个小瞧它们的人都留下了深刻的教训，未来它们还会让更多这样的人吃到苦头。”

“命运不是固定好的石料，不会任由你雕琢。明智的君王理当保持冷静，局势看起来越是尽在掌握，越是要提高警惕。你当时时自省，这一切是否是敌人为你精心准备的圈套……”

白矮人滔滔不绝地说了一个多钟头，念叨得安霁月整个人像是打了霜的茄子一样蔫巴巴的。然而双方心里都很清楚，格瑞姆布林戴尔已经非常纵容安霁月了：长须尊者们一旦开始絮叨，能一直说到自己入土为止。如果是某些不再受到寿命制约的矮人，比如拉佩什七世（注1），他们往往能就晚辈犯下的某个错误说上几个世纪。

“……对待精灵，大可不必将其处决，”因为某个精灵的背叛才揭棺而起的白矮人如此说道，“但对于绿皮和邪神的爪牙，只有死亡才是唯一的救赎。”

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说教，白矮人接过露尼西亚双手奉上的一大杯啤酒，友善地对着小丫头笑了一下。“伯格曼？”老爷子有些惊讶地看着手中的橡木酒杯：“我听说他重建了伯格曼酿酒厂，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可我记得你和另一个丫头从不喝酒。”

“祖师爷留下的规矩是不能喝酒，又没说我不能收藏酒，”节度使接过露尼西亚拿来的冰镇柠檬水，闷声道，“我收藏过许久名酒，虽然这些佳酿通常在我家的酒窖里待不长，就会被某个老阿姨顺走……又或者是被我拿去送人。”

“听起来你们关系很好。”

“比起用‘好’和‘坏’这样的字眼来界定彼此间的关系，我认为这更像是一种抱团取暖，”安霁月道，“毕竟在这个似是而非的世界，熟悉的过往早已不在，并且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房间里的气氛因这过于沉重的话题而凝固了一瞬间。白矮人开口道：“索尔葛林想要知道，为何你们不愿意让矮人参与这场战争。山石之子与龙神之子是订立了契约的盟友。如果是为了荣誉的话，并肩作战并不会损害这份荣耀。”

“我刚开始筹划这场战争的时候，可没想过攻城战能在两天之内结束，”安霁月摊开双手，“我之所以这么做，次要原因是矮人好不容易才遏制住衰落的势头，重新有了起色，还是别把宝贵的族人填进这种注定要血流成河的战争比较好。至于主要原因……”

外神之首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需要设法把哈苏特引出来并活捉祂，为此我必须尽可能地排除一切不可控因素。如果矮人也参战的话，哈苏特肯定会认为先祖诸神介入了这场战争，到时候祂是否还会冒头就不太好说了。”

“为什么？”格朗尼的长子问道：“为什么你必须活捉哈苏特？”

“有些事情索尔葛林不太清楚，但你肯定知道‘我们’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我有一位同伴，从凡人的视角而言算是第一个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同伴，她被混沌本身所针对，灵魂遭受了可怕的创伤。如果想要治好她，必须以一位足够强大的神灵作为‘药物’。我原本选的是大胃神，结果被那个外来者给溜掉了。”

“于是你只能启动替代方案，”格瑞姆布林戴尔颔首道，“你成功了？”

“嗯。这事出乎意料的顺利，顺利得让我忍不住怀疑这里面是否隐藏着某种陷阱，”安霁月抿了一口柠檬水，“但不管我怎么检查，都找不到任何可疑之处。无论如何，我让阿悦去接那个需要治疗的倒霉蛋了。‘我们’的力量将会进一步增强。”

“我会在这里待到你的计划得到一个结果为止，”白矮人想了想道，“如果那些邪神确实有阴谋，你会很高兴我也在的。”

“那肯定的。上一次要不是你，我怕是没机会挣脱恐虐的算计，哪怕只是暂时挣脱，”安霁月深以为然地道，“我在煦风号上放了十桶伯格曼，记得省着点喝。”

白矮人闻言大笑起来：“哈，你居然敢让一个矮人少喝点？”

“一下子把好酒全都喝光的话，难道你准备靠巴托尼亚人的啤酒（注2）扛过剩下的时光吗，”安霁月也笑了，“虽然治疗过程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就是了。”

……

北约盟友的代表团回去了，当然矮人们留了下来。

在煦风号空堡的医院中，白矮人见到了那些被解救出来的矮人。混沌矮人无情的本性，在他们对待奴隶的态度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而其中又以秩序矮人表亲最受其“重视”。当地精傀儡把奴隶们从监牢和镣铐中解放出来时，大部分矮人奴隶早已被折磨得精神失常。若非矮人这个种族的体魄确实足够坚韧，安霁月觉得他们大概早就死在矿坑里了。

节度使不得不动用灵能去修复获救者破碎的心灵，不然总不能把一群半疯乃至全疯的矮人送回去吧？这种待遇只有矮人才有，莫里昂这帮精灵还有数量最少的人类奴隶就只有常规的救治。等把身上的创伤治好后，安霁月会派人送他们回家。

正常情况下，以混沌矮人对这些被掳走的矮人的所作所为，是必然要被写进大仇恨之书中的。问题是混沌矮人近乎于灭族，这要怎么复仇？当安霁月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白矮人看上去气得不行，但最后还是只能当场宣布仇怨已经由震旦盟友清算完毕。

“你们的堕落表亲应该还有一些死剩种，但不会比阿斯莱的死剩种更多，”安霁月给格瑞姆布林戴尔分析道，“不过想要找到他们可不容易，而且他们剩余的数量太少了，肯定不足以清算仇恨，所以还是到此为止算了。”

……你林没呢在有空你林在在没呢。。。。。。

注1：一名第三王朝时期的矮人古墓王。当时的莱巴拉斯女王无法生育，于是前往神殿向神灵祈祷，祈求神灵赐给她一个孩子。女王离开神殿后在河中发现了一个木盆，里面是一个矮人婴儿和一块雕刻着卡扎利德文的石板。女王坚信这个孩子是神灵赠与自己的礼物，于是将其收养，再后来就有了矮人古墓王拉佩什七世。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是被尼赫喀拉人养大的，从未接触过矮人文化，但拉佩什七世依旧成为了一名顶级的建筑师和防御战大师，而且特别喜欢打绿皮……

注2：巴托尼亚出产所有人类国度当中最好的葡萄酒，但同时巴托尼亚的啤酒是最差的，没有之一。据说在帝国，激怒一个酒馆老板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来一句“你这啤酒是巴托尼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