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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三章 准备好了（第1页）

围城战结束的第十天，让老阿姨“起床”的所有准备工作均已就绪。

费了很大力气才运到扎尔·纳格隆德城下的那门重力炮被还原为零件状态，存放在煦风号上的封闭仓库里准备运回去。虽然有人提议对着废墟轰一发试试，不过这个主意被安霁月否决了：混沌矮人的破坏工作执行得非常彻底，扎尔·纳格隆德都已经碎成渣了，压根无法用来测试重力炮的实战效果，而这玩意开一炮的成本并不便宜。

作为一种实验性武器，重力炮从头到尾都没出现在北约盟友们的视线范围内，也就白矮人被安霁月亲自领着近距离观察了一次，虽然老爷子明显不太相信这玩意能砸开永恒峰那个等级的城防工事。整场战役没等重力炮登场就结束了这件事，让安霁月这个设计者稍稍有些遗憾：重力炮能够在一定范围内造成局部重力紊乱，目前除了不让它开火以外，没有任何手段可以防御这种特殊的攻击方式。

“多重随机指向的紊乱重力场能撕碎任何防御工事，当年长须之战的时候要是有这玩意，矮人哪还需要用末日铁砧自爆这么极端的方式，去炸开塔尔·阿莱西的城墙，”安霁月推着轮椅往前走，“我们当然不可能去轰矮人的城塞，现在也不具备和高等精灵或是蜥蜴人开战的客观条件，所以我正在考虑拿黑豆芽当测试对象。”

在中古战锤，能造顶级城防工事的种族满打满算也就那几个：震旦天朝、高等精灵、黑暗精灵、矮人、混沌矮人、蜥蜴人，然后就没了。混沌矮人刚扑街，其他几个要么是盟友要么暂时没法主动宣战，算来算去也就杜鲁奇适合当这个靶子。

“这是我起床后的第一个任务？”轮椅上的冰若兰问道。她并非真的无法走路，之所以总是坐轮椅是因为圣典之主们一致认为，这个状态下的她还是尽量不要动弹比较好。

“是我的。你是不是忘记天廷给你的郡王封号是什么了？”安霁月抬起头看向某个方向，一金一银的两只猫猫正趴在不远处的一顶帐篷上，慵懒地晒着太阳。

自从哈苏特被【伊莎玛拉】一通暴打然后抓了起来，黑暗之地出现了相当明显的变化。这里的自然环境依旧严酷恶劣，但天空中仿佛永远都不会散去的黑灰色云层正日渐消散。远征军自从踏入黑暗之地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的晴朗阳光，又一次洒落在每一个人的肩头。

神明的直接破坏力不一定很强，倒是次生影响力往往非常夸张，厄孙如此、哈苏特亦如此，外神之首在心中如此想到。“我是玄水郡王，阿悦是靖宁郡王，而你则是定戎郡王，”一边在心中想着别的事情，安霁月一边对老阿姨说道，“这个封号可不是随便起的，我上一次去巍京的时候就已经和元伯谈妥了。”

两镇很快就会变成三镇——冰若兰将会出任范阳军节度使一职，接管定戎驻军和诺斯卡远征军的兵权，正式加入安氏震旦这个颇为特殊的集体。当然了，名义上老阿姨的新职务是由天廷册封的，不知道内情的人肯定会以为这是天廷在往两镇里掺沙子。你林有林林在空你林在在没呢。。。。。。

此外，这里面还有一个微妙的细节：虽然范阳军节度使司必然是要放在定戎，驻扎在定戎的安氏震旦所属部队会整体转属到新成立的范阳军，但定戎这地方的多族联军在实际操作中依旧由杜斯坦指挥。冰若兰的主要工作是诺斯卡攻略，在完成这项任务前压根不会常驻定戎。

“我们是肯定不会吞并诺斯卡半岛的，一方面这种烂地实在是没什么下手的价值，另一方面我们终归需要顾虑‘盟友’们的感受，”安霁月继续说道，“当然了，既然这块土地是我们打下来的，如何处置它自然是我们说了算。我可不是那些非蠢既坏的所谓‘国际主义者’，喜欢用看似伟光正的这主义、那主义，来掩盖自己就是见不得中国人过得好的恶毒嘴脸。”

节度使推着另一位即将上任的准节度使，在辅兵清理出来的道路上慢慢前行。披坚执锐的节度牙兵们紧随其后，更远处则是整幢、整幢的步骑士卒在待命。

“我准备扶持那些姑且还能抢救一下的南方诺斯卡部族，成为天朝的外藩。考虑到诺斯卡半岛的总面积实在是太大了，以及为了照顾饱受北佬之苦的旧世界诸国的感受，我目前的计划是将诺斯卡一分为三，各自分别建国。”

“然后国名叫挪威、瑞典和芬兰？”说着，冰若兰自己都笑了起来。

“其实是西诺斯王国、中诺斯王国和东诺斯公国。”安霁月纠正道。

修验卿一脸诧异地抬起头：“为什么轮到东诺斯就变成公国了？”

“因为‘老家’那边的芬兰在沙俄时期是个公国，由沙皇本人兼任大公。他们没有国王的法统，”安霁月解释道，“而挪威和瑞典直到我们穿越那会都是王国，有王室的，尽管瑞典王室祖上是个髪国人，确切地说是拿皇手下一个叫让·巴蒂斯特·贝尔纳多特的元帅。”

“噗，这是怎么当上的？！”

“当时的瑞典国王卡尔十三世没有子嗣，贝尔纳多特通过一些手段当上了卡尔十三世的养子并被册立为王储，成为了后来的卡尔十四世，”安霁月耸了耸肩，“拿到瑞典王位的继承权后，贝尔纳多特立马就和拿皇翻脸了，还参加反法同盟暴打前同事，要不怎么说屁股决定脑袋呢。”

聊着“老家”那边的历史，两位外神来到仪式现场的最核心处。最后的林地长者杜尔苏昨天晚上就被运到了这里，这位远古树人那古老的木质纤维身躯依旧被重重禁制所束缚，唯独用来抑制神智的术式被撤去，好让它在清醒状况下迎来自己的终结。

话虽如此，在被灵魂破碎之痛折磨了好几年后，这块老木头看上去也已经不大正常了。它呆滞地瘫坐在那里，嘴里一直念叨着一些无意义的凌乱音节。轮椅上的冰若兰瞥了杜尔苏一眼，犹豫了一下之后刚要开口，安霁月就抢先说道：“我拒绝。”

冰若兰：“……呜！”

“区区一只老阿姨，就不要发出这么可爱的声音了，”安霁月说着，用手刀轻轻地敲了一下对方的头顶，“杜尔苏曾经进过404实验室，所以它只能死。小繁跟了我这么久，连一次都没去过那里呢。它确实谈不上罪大恶极，奈何它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一股念动力轻柔地托举起冰若兰的身体，下一刻安霁月皱起了眉头：“你胖了。”

“噫？！”老阿姨顿时发出一声小动物般的惊叫声。

“看来我家的伙食确实挺好的，”很少回吴国公府，当然现在是玄水郡王府的安霁月点点头，用念动力将冰若兰平放到法坛中央的石床上，“哪怕每天只吃一顿饭，光吃不动果然还是不行啊。”

“那、那个！”修验卿举起手：“我记得你说过，活力系灵能是可以重塑身躯的，去除些许脂肪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对吧！我觉得……”

“为什么一提到体重问题就变成老年痴呆了？外神的形体是固定的，吃不胖也瘦不了。你现在这个情况是因为灵魂破碎导致你暂时丧失了外神之力，等恢复之后就好了，”安霁月双手齐出，掐着老阿姨的脸颊往两边扯，动作像是在抻面，“还有问题么？”

“莫、莫有了……”

“现在，给我乖乖躺好。咬住这个，”安霁月将一根缠着厚厚一层布条的木棍，横着塞进冰若兰的嘴里，“咬紧了别吐出来。接下来我会断开你与杜尔苏的灵能链接，不然等下你‘起床’的时候，会有一部分外神之力跑到它身上去。这种已经持续了好几年的灵能链接，断开时会产生猛烈的反冲，你会感受到比当初刚恢复记忆时还要可怕的痛苦……准备好了就点头。”

老阿姨叼着木棍深呼吸了一口气，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安霁月注视着那张半是害怕半是期待的脸，发动了自己的灵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