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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零章 无话可说上（第1页）

战役结束了，但后续的各种麻烦才刚刚开始。

萧逸悦坐着她的公务艇返回靖宁，准备把冰若兰接过来。这项工作只能由一位圣典之主、并且还是厉害的那种圣典之主亲自执行，以免半路上出现意外。为了让老阿姨起床，安霁月前前后后费了这么多功夫，可不希望在马上就要大功告成时出岔子。

好友暂时离开，所有的麻烦都得安霁月自己处理。战后的收尾工作自然有正在向近代化参谋团队转型的幕僚们处理，需要安西军节度使亲自过问的都是幕僚无法代劳的事务，比如北约盟友们派来的战地代表团就得安霁月亲自接待。

第一个获得会面机会的是基斯里夫人，来者是尤莉卡的老爹伊万波耶。这位波耶是斯拉格霍夫要塞的原领主，在他的领地被作为筹码租借给震旦人之后，作为交换以及奖赏，伊万波耶被红沙皇任命为廷臣，也算是一步登天了。毕竟，和南方的人类国度不同，基斯里夫的乡下领主对于王国大政毫无发言权，真正的大贵族全都集中在城市里。

伊万波耶上来就代表鲍里斯·博卡哈发了一通牢骚，抱怨安霁月不该绕过沙皇本人去接触卡塔琳。对此，安霁月那是一点都不惯着，当场就呛了回去：“怎么，你的沙皇又想挨揍了？这一回卡塔琳怕是不会再拦着我。”

这话没法接，满脸尴尬的伊万波耶讷讷不敢言，只能转而问起了自家宝贝闺女的近况，反正沙皇的任务他已经完成了……至于完成得怎么样，伊万波耶表示我就是个廷臣，还指望我能怎么样？沙皇本人在这一位面前都占不到任何便宜好吧。

安霁月在得知基斯里夫的代表是谁时，就已经猜到对方一定会提及尤莉卡。伊万波耶前脚刚开口，后脚锦织繁就领着尤莉卡推门走了进来。父女相见，自是有说不完的话，安霁月干脆离开这间房间，留下这对父女慢慢叙旧。一位盟友代表就这么被搞定了。

第二个获得会面机会的是提利尔人。在吃足了苦头后，其实不太擅长政治、更不擅长外交（注1），技能点大半都加在了军事上的“围城者”波吉奥疑似终于开窍了，政治立场开始向着亲天廷的方向转型，而不是继续头铁下去。

提利尔人的代表上来就拍了一大通马屁，用极为肉麻的措辞祝贺幼月女巫又取得了一场伟大的胜利。这人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然而安霁月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提利尔代表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这尼玛对方不接茬啊！

“直接说重点吧，”安霁月用右手食指敲了敲桌面，“围城者想要什么？”

“机械修会提利尔分会的效忠，大人，”提利尔代表小心翼翼地说道，“作为全体提利尔人无可置疑的统治者，波吉奥亲王理所当然地……”

“他是害怕机械神甫们会帮助其他城邦掌握先进科技吧，尤其是飞行船，”安霁月一点都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我能理解他的行为动机，可他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干得太过分了？除了北约要求推广的技术外，你的主人连门矮特林都不准备他们买。”

“这些科技应当统一进行分配，我们会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进行资质审核，从而确保……”

“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胆敢在我面前摆弄这些官僚话术？你和你的主人都是一个毛病，以为凡人的那套政治游戏适用于任何场合，”安霁月稍稍调动了些许灵能，强化自己的威压，“回去告诉你的主人，他的无理要求，还是说给他打得过的人听吧。”

机械修会的各个分支，从一开始就是以国家为界限进行组织的。安霁月在设计制度和教义的时候，故意让各分会具备极高的独立性。除了贝利撒留·考尔这个神选冠军，没人具备号令所有分会的威望。事实上，《万机圣典》开篇就明确要求信徒忠于自己的民族。没错，是民族而非国家，这一点同样也是安霁月刻意为之的结果。

你可以效忠于某个政权，但这种效忠的优先度绝对不得高于对民族的优先度，违者一律绝罚。如果有那种认为天下机油佬是一家，大伙应该摒弃民族出身紧密团结在一起的家伙，这种人不仅要绝罚，还要当众处以火刑。

提利尔的齿轮小子当然可以为米拉格连诺服务，但不能只为米拉格连诺服务，因为这违背了提利尔人的整体利益。波吉奥想要的东西，安霁月压根不可能给。提利尔的代表自然不能接受这种结果，可惜安霁月懒得再和他废话，讲完之后直接走人。

第三场会面的对象是帝国人，来者是皇帝最信任的将军，瑞克元帅库尔特·海尔伯格。老爷子的目的相比前两位要纯粹得多，他真的是来观摩攻城战的，上来就询问了许多战事细节，还对着安霁月命人拿来的地图当场开始战役复盘。

复盘结束后，库尔特询问能否让他去震旦人的巡洋舰和空堡上参观一下。安霁月同意了，哪怕库尔特的随从里明晃晃地戳着一个身披红袍的齿轮小子。这家伙在看到安霁月的第一眼，先是露出了极度错愕的表情，随后差点当场跪下来磕头。

嗯，如果说艾雯的“真实身份”在旧世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的话，知道安霁月就是伊莎玛拉的人还真不多，哪怕是在巴托尼亚这个双神庇佑之地也是如此。至于帝国这边，卡尔·弗朗茨知道，鲍里斯·托德布林格知道，西格玛和尤里克教派的核心高层知道，但以上众人都没有把这个秘密往外说的打算，尽管安霁月本人对此并不在意。

“我听说你们的巡洋舰计划遭受了重大挫折？”安霁月在同意参观请求后随口问道。

库尔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答，而那个不知道叫啥的齿轮小子急忙道：“是的，尊敬的大人。自从前往巴托尼亚出差以来，考尔阁下已经有一年没回过帝国了。除了他之外，修会中的其他成员均无法胜任这项工作，巡洋舰级别的承力框体实在是太复杂了，配套的子系统也有很大麻烦……连护卫舰都搞不明白，又怎么能制造出合格的巡洋舰呢？”

瑞克元帅忍不住瞪了这个齿轮小子一眼：“绍尔主教，难道伊莎玛拉的仆人不知道什么叫礼节吗？”

“有件事这位绍尔主教说得没错，连护卫舰都没吃透呢，就想一步登天造巡洋舰，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毕竟连自己都得先造个四千吨的先锋级作为技术过渡呢，安霁月如此想到，“脚踏实地才是发展科技的正确方式，说到底帝国现在真的需要巡洋舰么？”

“皇帝知道军事上不需要，”绍尔主教插嘴道，“但政治上需要。”

安霁月一听就秒懂：虽然天廷和两镇从未在意过，然而帝国人的那股子优越感又开始发作了。作为自我认知当中的最古老的人类文明，帝国人既不能接受有其他人类民族比自己更古老，更不能接受自己在文明程度和所取得的成就上输给别人。

然而世界上偏偏就是有震旦天朝这种怪物，全方位地摧残着帝国人的自尊心。圣典之主们所不知道的是，贝利撒留·考尔设计的哨卫级护卫舰初次试飞的那一天，帝国的贵族和市民们一片欢腾。他们认为这艘战舰的成功升空，标志着帝国人已经在飞行船这一新兴科技领域追上了震旦人。结果帝国人还没高兴多久，两镇反手就掏出了先锋级巡洋舰，再次把帝国人那刚拼好的自尊心砸得粉碎。

在从北约情报庭定期下发的内参上，第一次看到震旦人主动共享的先锋级的信息后，瑞克金属和努恩钢铁同时接到了研发属于帝国人的巡洋舰的命令。这一命令遭到为这两家军工企业效力的齿轮小子们的强烈反对，他们一致认为以帝国现有的工业能力和技术储备，根本不具备研发巡洋舰的客观条件。奈何这是个政治任务，大人物们心意已决。

当几个带头反对的齿轮小子被毫不留情地开除，只能收拾行李准备去玛丽恩堡投奔海岸重工后，剩下的齿轮小子们硬着头皮上马了巡洋舰研发计划。更离谱的是，依旧是出于政治性因素，瑞克金属和努恩钢铁特么的是单独进行的研发！

安霁月对此真的是无话可说。你林没你林咏空你林在在没呢。。。。。。

……

注1：这里的不太擅长是和卡皇这种六边形战士比。作为一个君主来说，波吉奥的政治和外交能力肯定是合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