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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一章 旧日瘢痕下（第1页）

炮火一寸一寸地洗过扎尔·纳格隆德的黑色城墙。

安霁月给每一门120毫米榴弹炮都配备了专门的观察员，他们的任务就是观察炮击效果并随时上报给各个独立炮兵营的营部，然后再由营部汇总到前指这里。以120毫米圆头实心弹的威力，哪怕是附魔过的黑曜石也能砸出一个凹坑；若是未附魔的版本，即便坚固如黑曜石（注1）也会被砸出明显的裂纹，中弹处更是会崩碎。

扎尔·纳格隆德很大，而区区90门120榴很少，想要将每段城墙逐一试探一遍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和海量弹药。好在进攻方既不缺乏时间也不缺乏耐心，更不缺弹药和备用炮管，甚至连装填手都不缺：塔高哥带来的食人魔大军里有好几队喷铅者。

以提供更好的大炮和弹药+管饭且管饱作为交换，震旦人成功忽悠来了不少喷铅者。这些碳基装弹机除了实在太过能吃外，无论从哪方面都来说都比倪哥装弹机更好用，以至于连本世界的震旦天朝都很喜欢雇佣食人魔作为炮组的额外成员。

战争之神的咆哮从早上一直吼到傍晚，若非夜间不方便观察炮击效果，哪怕用超凡手段赋予观察员夜视能力也不行，远征军的炮兵部队在入夜后肯定会继续射击。期间混沌矮人并非只是干坐着挨打，他们竭力进行了还击，奈何八座琉璃塔环绕着扎尔之子的首都形成了一道单向的护盾墙，来自城头的反击火力全数被防御力场所阻挡，而攻城方的炮弹丝毫不受影响。

浪费了不少弹药后，混沌矮人咬着后槽牙停止了这种徒劳无功的行为，默默承受着单方面的火力倾泻，并暗中调动部队向某个方向集中，抓紧时间在城墙后构筑街垒——扎尔·纳格隆德的外表是一座巨型金字塔，这种特殊的形制使得城市内部的人员和物资调动并不会被外界看到，这也是混沌矮人在这场战役中为数不多的优势了。

火力侦查持续了两天，直到8月12日的下午三点左右，在每门120榴平均打废了两根炮管之后，一阵喧哗席卷过城外硝烟升腾的炮兵阵地，片刻之后真正的重量级选手登场了：一门特意部署在岩石山丘后面的350毫米臼炮，瞄准某段城墙进行了一次试探性的射击。它所发射的依旧是实心弹，专门用来破坏城防工事，杀伤原理全靠动能硬砸。

当这发能用肉眼捕捉到的炮弹横跨战场上空时，底下的人只觉得仿佛有一辆火车从自己头顶开了过去，耳膜在低沉的咆哮声中止不住地战栗着。

在一片万籁俱寂中，扎尔·纳格隆德东面的某段城墙被剜出了一个小口子。远征军炮兵又往这里又打了几轮120榴，再然后所有炮击都停止了。第二天凌晨四点，忙了个通宵的远征军炮兵部队完成了重新部署，所有重炮全数被集中到这个方向上。

并未花费太大代价，进攻者成功找到了被防守者精心掩饰的旧日瘢痕。迎着初升的太阳，实心弹如疾风骤雨般砸向扎尔·纳格隆德外围城防工事唯一的弱点，一个原本并不存在的罩门。

一块接着一块黑曜石被最朴实无华的动能砸碎、崩裂，守城者试图抢修，却被来自头顶的炮击所压制：射弹炮的身管价格不菲，除非必要否则不会用来对地攻击，而眼下正是“必要”的时刻。无论是护卫舰上的75毫米还是巡洋舰所使用的200毫米，不断在半空炸开的榴霰弹轰碎人潮，以血肉为颜料、以城市为画布恣意涂抹。

狂暴的炮火一点一点地凿碎了厚重的城墙，当炮击所造成的破坏超过了某个临界点后，被集火的城墙轰然崩塌，碎裂的黑曜石在破口处堆出一座能让士兵踩着它冲上去的斜坡。十年前，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狼可汗用数以十万计的尸山血海砸开了一道突破口，十年后的震旦人用数以十万计的炮弹做到了同样的事情。

“锵锒”一声，安霁月拔出对她来说只有装饰作用的佩剑，剑尖隐隐指向金字塔顶端的哈苏特神殿：“噶爪！！”

法术的力量让黑兽人战将哪怕隔着一里地的距离，照样清楚地听到了来自大军阀的命令。它翻身骑上自己心爱的野猪，接过地精随从递来的骑兵矛，兽人风格的面甲后面是一对隐隐在发光的猩红眼珠。它骑着野猪越众而出，高举长矛从肺部挤出那句兽人天生就会的战吼：你林想想想呢空你林在在没呢。。。。。。

“waaagh!!”

经过补充后重新恢复到千人规模的黑兽人野猪骑兵，在它们的老大的亲自带领下冲出封锁线，径直撞向扎尔·纳格隆德的城墙缺口。它们前脚刚离开琉璃塔所生成的防御力场的笼罩范围，后脚已经摸清了这玩意的作用距离的混沌矮人立刻开火。

扎尔之子憋了这么久单方面挨打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口子。比进攻方更炽烈的火力骤然爆发，熔岩加农炮、地狱尖啸火箭、恐惧地震炮、炼狱火箭，各种安霁月叫得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的战争机械编织出一曲铁火交织的交响乐，在冲锋的绿皮军队中尽情释放着凝聚了恶魔铁匠智慧的恶毒技艺。

混沌矮人的战争机器整体设计上偏向于旷日持久的攻城战，是以威力惊人且射速不算快。而当原本用来砸开最坚固的城墙的火力，被用来对付凡夫俗子时，那股残暴的破坏力绝非肉体凡胎所能抵挡。

野猪骑兵成片成片地被流淌的岩浆、爆鸣的烈焰和冲击波吞没，然而等密集的爆炸暂时平息、城头的重型火力忙着装填弹药的间隔，战意高昂的黑兽人撞碎烟尘，带着满身的硝烟和狂暴的战吼，骑着粗粝的外皮上多了不少小伤口的野猪冲过空地。

它们的意志并未因飞速增加的损失而动摇，因为它们知道大军阀正在后面瞅着自己，因为它们还未完成对那些讨厌的矮垛子的复仇。更重要的是，它们知道自己身后有数万绿皮步兵正冲过来，狂呼酣战地奔向大军阀所许诺的大混艹。

绿皮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伤亡，可绿皮这种生物会在乎伤亡么？

三分之二的野猪骑兵倒在了冲锋的路上，剩下那三分之一又有一半在尝试冲上碎石堆积成的斜坡时，被突然冒出来的炼狱守卫乱枪射杀。最终，铠甲上多了不少破损的嘎爪骑着他那边跑边咳出血沫子的野猪，带领规模大大缩水的野猪骑兵冲上了斜坡顶端。

在它们身后，见此情景大受鼓舞的绿皮步兵加速向前。

……

注1：中古战锤的黑曜石仅仅只是名字和现实世界的黑曜石相同，虽然这玩意也是火成岩，但特性完全不一样，前者的质地非常坚固，一点都不脆，要不然蜥人也不可能整天抡着黑曜石战棍到处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