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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四八章 科技树的取舍（第1页）

恶魔桩以南大约两公里处，一处半地下式的隐蔽观察哨中。

“所以，”萧逸悦从架好的炮队镜前挪开视线，“法术版雷达这条技术路线，确定是要放弃了？”

“可靠性是军用产品最重要的性能指标，没有之一，”并排放着的另一架炮队镜前，安霁月头也不抬地说道，“何况人手不足的问题一直困扰着科研部门，从未缓解过。与其继续在缺乏发展前景的项目上浪费时间和精力，还不如将人手归拢到灵能版雷达那边。”

在折腾了数年之后，安西军节度使只能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正式放弃对法术版雷达的研究，已有的研究成果转入技术储备，相关人员合并到灵能版雷达这一子项目当中。不愿意或者不适合转属的，一律分配给天堂之眼改进计划的项目组。

这一决定背后，是安霁月作为一个科学家兼工程师的理性判断：灵能雷达探测距离过短的缺陷，主要在于技术本身尚不成熟，需要时间去发展和完善；而法术雷达易受干扰的问题属于先天短板，是魔法之风的天然特性导致的，无法依靠科技的进步克服。

“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伴随着基础理论的突破，法术版雷达或许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但眼下我只能把赌注全都押在灵能雷达上。探测距离太短确实是个问题，但也不是说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应该说好办法确实没有，不过笨办法倒是有一个。”顿了顿，不等萧逸悦发问，安霁月就揭晓了谜底：

“我们可以给飞行战舰配备灵能者。”

“灵能者可以用自身的力量，去增幅机器的效能？”萧逸悦问道。

“确切地说，是机器可以放大灵能者的感知，”安霁月如此答道，“威廉主持的灵能培训中心，第一批学员已经进入实习阶段了。”当外神之首念出某个人的名字时，她能够感觉到露尼西亚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通过调整工作模式并追加思维链接设备，经受过训练的灵能者能够像是湿件一样，临时接入灵能雷达中。”

“然后以其作为核心进行大范围的灵能感知？”

安霁月点点头：“这个办法的缺点有二，首先接入灵能者之后的探测距离并不是固定的，而是会受到灵能者自身实力的影响，大体上越强的灵能者接入后的探测距离就越大，不过不管怎么都比区区五公里强多了。其次，虽然说是拿人当湿件用，但这毕竟不是真湿件，我们也不是隔壁40k片场的人类帝国，活人可没机器那么耐用……接入雷达对于灵能者而言是一种极大的负担。”

“能够通过威廉主持的结业考核的灵能者，放到这个行当里已经算是佼佼者了。但就算是他们，一天的‘工作’时间也只有十分钟到一个小时不等，并且事后需要进行充分的休息和营养摄入。他们不可能像是一般军人那样连续高强度作业，强行上的话轻则留下不可逆的神经系统创伤，重则当场脑死亡。”

萧逸悦突然插嘴道：“如果把你连上去的话，探测距离会有多远？”

“不知道，灵能雷达的人工神经回路会直接烧掉，”安霁月耸了耸肩，“换成露尼西亚也是这种结果。总之，用上这个笨办法之后，灵能版的雷达总算是能凑合着用了。”你林梅没在咏空你林在在没呢。。。。。。

“真是不容易，”萧逸悦打趣道，“雨燕级首飞都三年了，终于有雷达用了。”

“咳……说到这个，我这里还有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呢。”

“说来听听。”

“雨燕级基础型，或者也可以叫雨燕1，最初设计的时候是有雷达的，结果现在雨燕2都出来了，配套的雷达还是半成品状态，”安霁月道，“除了全新生产的之外，所有现役的雨燕级都会分批升级为2型，天河造船厂准备在改装的时候顺便把雷达也装上去……也就是说，雨燕1设计上有雷达，但从未实际安装过。”

“这不是挺好笑的么？后世的军事爱好者们大概天天都得拿这个说事，雨燕1和她的雷达肯定会成为传世名梗的，说不定还能火出圈。”

说话间，观察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一阵刻意压低了音量的交谈声。随后遮挡住观察哨其中一个出入口的军绿色布帘被挑起，几名火头军拿着漆器食盒走进来，动作麻利地在组合式行军桌上，分门别类地摆好两位节度使的午餐。

安霁月和萧逸悦率先落座，接着是露尼西亚和锦织繁。只要不是那种臭规矩一大堆的所谓正式场合，安霁月向来都是和自己的贴身侍女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而如今一起吃饭的人多了个露尼西亚——作为外神之首的情绪稳定器，她向来和安霁月形影不离。

今天的午餐一如既往的丰盛，放在黑暗之地这种地方甚至可以称之为奢侈：菜远牛肉，生炒鸡，素三鲜和锅塌豆腐，外加一盆火腿冬瓜汤，等正餐吃完之后还有管够的水果拼盘，后者包括葡萄、西瓜、哈密瓜、草莓、橙子和无花果。

这些新鲜水果并不是从大后方运来的，其中大部分都来自于商中的水培农场，少数则是产自煦风号空堡上的果园。强大的空运能力带来了充足且品类丰富的补给品，扎尔远征军上下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肉和蔬菜，每到星期天还能领到定量的水果。

就连噶爪和它的手下都跟着沾了光：这些绿皮自从投奔大军阀以来，就再也没喝过黑暗之地的浑浊脏水。

午餐结束后，两位节度使一边啃着水果一边闲聊，谈论的话题天南海北无所不包。无论是行军、扎营还是按部就班地展开一场攻城战，所有的这些琐事自然有逐渐成型的近代化参谋团队去处理，安霁月和萧逸悦只需要把握一下大方向就行。

当两人间的话题已经从雷达技术对于战争形态的影响，一路歪到“连牛肉和猪肉都分不清楚的艾雯是否有成为厨子的可能（注1）”时，布置在观察哨内的通话器响起，锦织繁走过去接起来倾听了片刻，然后从耳旁稍稍挪开听筒：“节帅，萧节帅，舰指来消息了，四艘护卫舰均已完成雷达的加装和调试，舰指询问是否开始行动？”

闻言，安霁月放下一粒都已经凑到嘴边的葡萄：“回复舰指，开始吧。”

两名圣典之主从各自座位上起身，透过炮队镜的视野向观察哨外望去。没有让她们久等，四艘雨燕级的75毫米射弹炮在校射了一发之后立刻转入效力射，经过多次改进后引信可靠性大大增强的榴霰弹，劈头盖脸地砸进弥漫的迷雾之中。

起初的时候，本该是恶魔桩的地方依旧被雾气所笼罩，无论战舰丢进去多少炮弹都毫无变化。渐渐地，迷雾的边缘变得稀薄直至完全消散，露出底下被掩盖的真容。

“这么多地雷和陷阱，还都明晃晃地扔在地上，连个伪装都没有，”安霁月看得啧啧称奇，“要是迷雾还在的话，光是这些外围工事起码就得填进去两千人。”

“或者三千起步的地精，”萧逸悦接过话茬道，“嗯……怎么感觉也不是很多的样子？”

“毕竟地精的命不值钱，能比它们还不值钱的也就只有鼠鼠了，”安霁月笑着道，“看来第一轮炮击就干掉了不少沼栖妖，也不知道里头有没有降灾使。”

“有没有都无所谓，我只想知道黑矮子这下子还有什么招数没使出来。”

“是啊，”安霁月赞同地点头，“我也很好奇这一点呢。”

……

注1：当事人确实分不清楚，至少做熟了的肉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