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哥。”
白书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绿纱裙在月光下像团流动的绿雾。她手里拿着个木盒,打开时,里面躺着半块铜钥匙。
“这是……”
白书静把半块钥匙放在我手心,她的指尖碰到我的手心,传来阵电流似的麻。
林柏宇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他举着把匕首,白衬衫上沾着酒渍和血痕,眼尾的痣狰狞地扭曲着:“叶知寒,把钥匙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白书静!”
林晚跟在他身后,手里攥着那支银簪,簪尖的符咒绿得吓人:“书静,别怪阿姨心狠,要怪就怪你挡了柏宇的路。”
白书静突然挡在我身前,绿纱裙的裙摆张开,像只护崽的母鸟:“你们休想伤害叶大哥!”
“不知死活!”林柏宇的匕首刺向我的胸口,我侧身躲开时,鞋垫下的铜钥匙掉了出来,“哐当”砸在青石板上。
月光突然变得惨白,照在钥匙上,映出个模糊的影子——是谷抒青和柏淑婧的脸,她们并肩站在灵柏下,对着我们微笑。
“就是现在!”
我抓起钥匙,拉起白书静的手就往仓库深处跑。林柏宇的匕首擦着我的后背划过,带起阵刺痛,但我不敢停!
跑出仓库时,我回头看了眼。林晚正趴在青石板上,用银簪撬动石板,嘴里念念有词:“书静是我的……饭店是我的……”林柏宇的匕首插在麻袋上,《灵柏志》的纸页被风吹得哗哗响,像在为我们加油。
“叶大哥,往这边!”白书静拉着我拐进后厨。
“把钥匙给我!”
林柏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和林晚追了上来,脸上的表情像疯了一样。
我和白书静同时把钥匙放在青石板上。
“叶大哥。”白书静的手在我手心微微颤抖,我望着她眼里的泪光,突然笑了。一年了,从打杂的到后厨部长,从默默忍受到能和林晚抗衡,从隔着误会到并肩作战……我们离彼此的真心,也越来越近。
我攥紧白书静的手,她的指尖传来暖意,和我手心的温度一模一样。
“书静,”我看着她的眼睛,额角的疤痕传来阵阵暖意,“我们回家。”
这场跨越三世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而属于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清晨的薄雾还没散,林晚就带着林柏宇堵在后厨门口。她换了件素色旗袍,红绣鞋的鞋尖沾着新泥,手里拎着个食盒,笑得眼角的痣都挤成了团:“叶部长,昨天是我们不对,柏宇喝多了胡言乱语,您别往心里去。”
林柏宇站在她身后,白衬衫熨得笔挺,眼尾的痣被粉底盖了些,低头时喉结动了动:“叶大哥,对不住,昨晚失态了。”他手里捏着个锦盒,此刻递到我面前,“这是我赔罪的一点心意。”
我盯着食盒里的柏叶糕,糕点上的叶印歪歪扭扭,和林晚平时做的截然不同。“林部长客气了。”我往灶膛里添了把柴,“都是同事,没必要这么见外。”
林晚的笑容僵了僵,把食盒往案台上推了推:“这糕是特意给你做的。”她的指尖在盒沿划了划,留下道青绿色的痕。
我抓起锅铲转身,柏叶的清香混着食盒里的腥气,在蒸汽里缠成个结,“我还有活要忙,就不招待了。”
林柏宇还想说什么,被林晚拽了把。他们离开时,我瞥见林柏宇的手在发抖,锦盒里的银戒硌得盒面发响。灶膛里的火苗突然窜高,映出我冷笑的脸——想用几句道歉蒙混过关?没那么容易。
白书静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绿纱裙的裙摆扫过食盒。我抓起食盒扔进泔水桶,听见里面传来“滋滋”的响,像有什么东西在融化。
“他们还会再来的。”白书静的指尖划过我后背的刀痕,那里还留着昨晚的刺痛,“我娘说,毒蛇只会装死,不会真的认错。”
我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灵柏寺的方向泛起鱼肚白。钥匙还在鞋垫下发烫,像在提醒我: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