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肃立。
随后,是第二个名字:“铁强,1970年生于河北唐山,母亲刘桂香,妹妹铁建国,红枫基地安保人员家属,1978年遭遇强制迁移。”
第三个:“周文昭,1949年生于湖南长沙,1967届清华物理系毕业生,E-2项目研究员,1981年被宣告‘精神失常’。”
第四个:“陈国栋,1952年生于山东青岛,代号‘苍鹰’,1978年执行边境侦查任务时被捕,经历七轮记忆清洗。”
……
每念一个名字,井边铜铃便响一次。起初缓慢,后来连成一片,如同暴雨敲打屋檐。
当最后一个名字落下,天空忽然寂静。
接着,井水缓缓升起,形成一道旋转的水柱,水面上浮现出万千面孔??有年轻的、苍老的、哭泣的、微笑的。他们彼此交错,却又清晰可辨。
小满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看啊,这就是我们。
>不是数据,不是编号,不是工具。
>是活生生的人,是有血有泪的灵魂。
>我们曾被抹去,但我们选择了归来。”
孩子们围成一圈,手拉着手,齐声唱起那首未完成的《茉莉花》。歌声稚嫩却坚定,在春风中飘荡。
苏晓冉打开共忆云终端,发现系统自动生成了一段新的协议代码。标题是:
>《心渊协议?续章》
>主旨:**记忆不可逆流,但可传承**
>条款第一条:每位觉醒者须记录至少三位后代的原始家谱信息
>第二条:建立“记忆学校”,教授儿童识别真实情感与虚假诱导
>第三条:所有政府机构不得以任何形式干预个人身份认定
她笑了。这不再是反抗的工具,而是文明重建的基石。
夜深人静时,玲子独自来到井边。她摘下手腕上的智能环,轻轻放入水中。片刻后,水面倒映出另一个女孩的脸??正是当年车祸前的自己。
“姐姐。”她轻声唤。
倒影微笑着点头:“我在。”
第二天清晨,人们发现井沿边多了一串手工编织的彩色绳结,中间夹着一张纸条:
>“我不再需要它了。
>我终于梦见了自己的童年。”
归名会正式更名为“忆族联盟”,总部迁至北京,但在樱园保留永久纪念地。每年清明,所有成员无论身在何处,都会在同一时刻说出自己的真名,并向井中投下一枚写有亲人名字的竹签。
三年后,第一所“记忆小学”在云南建成。教室没有电子屏,只有黑板和粉笔。墙上挂着一幅巨画:一群孩子牵着手走过雪山、沙漠、城市与海洋,前方是一位白衣女子回眸浅笑。
课本第一课写道:
>“你是谁?
>你的名字是谁给的?
>你记得妈妈的手吗?
>记得爸爸的声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