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若将自己的稿子改了改,他从另外一个角度。
从皇家的角度来谈论此事。
当他把奏折交上去的时候,他由衷的希望太平帝能看进去这份奏折。
三天后。
养心殿的烛火依旧跳跃,映在太平帝紧锁的眉宇间,将那点焦躁不安都照得分明。
案头,贾若新递的奏疏正静静躺着,墨迹仿佛还带着起草院特有的端正气息。
这份奏疏,比前次更薄,也更利。
字字如刀,句句见血,直指“朝廷与巨贾沆瀣一气,视《宪章》如敝履,置生民于水火”
。
末了,更是毫不留情的斥道:“此乃豺狼当道之末世,实非陛下登基之初心。”
"
。。。。。。
岂,岂有此理!”
太平帝的喉结艰难滚动,口吃的毛病被这赤裸裸的指控激得愈发严重。
他确实看进去了。
但是结果却不是如贾环所想。
当伤疤被揭露,只会让伤者更疼。
太平帝抓起朱笔,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在那奏疏的留白处,狠狠批下几行字。
字迹潦草而用力,透着一股恼羞成怒:
“贾若!尔职在修章,何妄议国政?
矿场工弊,自有法司稽查,岂容尔越俎代庖!
朝廷用人行政,自有深意,岂尔一介书生所能窥测?
前番赏赐,乃念尔微劳,非是纵尔狂悖!
速速回起草院,潜心本职,若再妄言生事,定当严惩不贷!”
批罢,他重重将朱笔在砚台上,溅起几点猩红的墨汁,如同心头压抑不住的火气。
“送。。。。。。送回去!即刻!”
冰冷的批语,裹挟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威压,被太监恭敬地捧起。
然后就在太监要离开的时候,太平帝的声音从太监身后响起。
“回,回来。”
太监停下了。
太平帝拿过奏折,将自己的朱批全部涂去。
最后在一旁写道:“知道了。
“拿走吧。”
“是。”
太监这才给奏折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