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英见到贾若坚定的眼神,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贾英自己是觉得,无论如何,唯有打一场,这事才能算完。
可看贾若的那坚定的样子,贾英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
“那好吧,弟弟,我先回了。”
贾若起身,送走了贾英。
回到椅子上,喝了一口热汤,暖暖身子。
他拿起笔,继续斟酌。
五天后。
养心殿内,太平帝正对着两份奏疏发怔。
一份是内阁递上来的,关于春汛堤防拨款的冗长条陈。
另一份则薄得多,只有寥寥数页,是刚刚由通政司呈递。
封皮上端正的写着“起草院贾若谨奏”
。
太平帝的手指在贾若那份奏疏的封皮上摩挲了一下,喉头滚动,终究还是没有翻开。
那薄薄的几页纸,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让他指尖发烫。
奏疏的内容,他早已通过七王爷知晓了。
贾若言辞依旧克制,引经据典。
但字里行间透出的锋芒,确实尖锐无比。
太平帝心中暗暗咂舌,这文化人骂人,真是比寻常人骂人还难听。
“。。。。。。臣观黑石驿矿场,工者鹑衣百结,面如炭,日作不息,所得仅堪果腹。
严氏商会,挟朝廷新政之便利,假陛下御批之威权,行垄断兼并之实,克剥之苛尤甚于前朝胥吏!
此非《宪章》立法本意,亦非国会为民喉舌之初心!
长此以往,民怨积于下,财货于上,恐非社稷之福。。。。。。”
“。。。。。。国会诸公,或慑于严氏之势,或囿于门户之见,于裁抑商霸、救护黎元之议,竟噤若寒蝉。
更有甚者,曲意阿附,致使国会议堂,几成巨贾私邸!
朝纲宪章,岂容如此践踏?
臣请陛下,明发上谕,彻查矿场工弊,重议商会之权,严惩盘剥之吏,以安民心,以正视听!”
太平帝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
贾若的奏疏,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他登基以来与严家心照不宣的那层遮羞布。
他当然知道黑石驿是什么样子,七王爷每次去“安抚”
严庆回来,总会带上些“孝敬”
,同时也带回些那里的“趣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