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猛地站起。
不可能。念初一直在北京,远离案发现场。除非……
除非有人对她下手了。
她立刻拨通李薇电话:“查我家最近三个月的访客记录,特别是维修工、快递员、社区登记人员!”
二十分钟后,李薇回电:“有个可疑人物??上个月替你家检修暖气的technician,名叫张立新,身份证是假的。他在你家停留了四十三分钟,期间曾进入念初卧室。”
“摄像头呢?”
“那段影像被自动覆盖了。”
林舒冲出档案室,直奔机场。她一边登机一边给齐杰发令:“彻查张立新所有关联信息,尤其是他是否接触过南美神经麻痹剂。另外,调取周培文被查前几天的所有密会记录,我要知道他见了谁。”
飞机起飞时,窗外乌云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倾泻而下。
她望着那束光,想起念初的画:漆黑森林里,萤火虫缓缓升起。
“妈妈,你说星星是死去的人在眨眼睛。那萤火虫,是不是还没放弃的人在努力发光?”
是的,宝贝。
所以妈妈绝不能熄灭。
当夜十一点,林舒赶到北京儿童医院。念初躺在隔离病房,额头敷着冰袋,呼吸微弱。医生告诉她:“这种毒素会逐步破坏神经系统,目前尚无特效解药。我们只能维持生命体征,等待抗体研发。”
林舒握住女儿的手,贴在脸颊上。那么小,那么烫。
“对不起……是妈妈把你卷进来了……”
“不怪你……”念初勉强睁开眼,嘴角挤出笑意,“你说过,萤火虫不怕黑……因为我心里有光……”
泪水滚落。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齐杰的声音透着震惊:“林姐,我们查到了!张立新三年前曾在柬埔某生物实验室工作,该实验室名义上研究热带病,实则为私人武装提供非致命性控制药物。而资金来源……最终指向一个离岸账户,持有人签名显示为??李志远。”
他还活着。
而且,他已经向她宣战。
林舒站起身,擦干眼泪,拨通中央纪委特别行动组的专线。
“我是林舒。我请求启动‘破晓计划’??全面清查政法系统内部与周培文有关联的公职人员,重点筛查近五年参与过‘留守儿童关爱工程’‘边疆支教项目’的干部。”
“你要干什么?”接线员迟疑。
“挖根。”她一字一顿,“既然他能把体制变成武器,那我就让体制把他碾碎。”
挂断电话,她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儿,转身走出医院。
夜风凛冽,但她走得坚定。
因为她知道,这一仗,不只是为了念初,也不只是为了千千万万个迷路的孩子。
这是她与过去的自己之间的决战。
那个曾经被迫吞下糖果的小女孩,如今终于可以亲手打碎那只装满甜饵的盒子。
黎明之前,最暗的夜,也是光最该亮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