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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盲盒（第2页）

无人退缩。

一名白发老者走出人群，手持一卷泛黄手稿：“你们可以毁碑，但毁不了我们记得的事。这上面写着永昌三年大饥，朝廷开仓放粮不足三日便谎称‘米尽’，实则运往皇陵修墓工坊；写着五年冬，林婉清因整理先帝遗诏遭构陷，狱中产子后母子同葬枯井……这些，你们敢否认吗？”

王德发冷笑：“记忆是最不可靠的东西。今日你说是黑，明日便可说是白。唯有统一的思想，才是秩序的根本。”

他拔刀出鞘，刀光如墨汁泼洒，竟吸走了周围光线。刹那间，碑前数十人同时抱头惨叫，鲜血从耳鼻流出??他们的记忆正在被强行剥离！

昭明欲冲上前，却被百魂拉住。

“不能干预！”一道女声厉喝，“我们只是观史者，若触碰现实，便会崩解！”

她咬牙止步，眼睁睁看着那一幕发生。

老者跪地，双手仍紧抱手稿，嘴中不断重复：“我记得……我记得……”可声音越来越弱，直至双目空洞，如同行尸。

小女孩抱着族谱蜷缩墙角，嘴里哼着祖母教的歌谣，却被一名净忆卫用铜铃晃动三下，瞬间失神，连哭都忘了。

最后，只剩一人站立。

灰白衣衫，左手指残，右耳带疤。

阿石。

他站在碑心石台上，手中握着一支桃木笔，笔尖滴落的不是墨，而是血。

“你们烧书、杀人、篡改生死簿，以为这样就能让历史沉默？”他朗声道，声音不大，却穿透风雨，“可只要还有一个孩子记得父亲的名字，只要还有一块砖刻着真实的年号，你们就永远赢不了。”

王德发眯眼：“你很特别。其他人不过是盲从妄念，而你……竟能抵抗清忆术。告诉我，你是谁？”

阿石笑了：“我是所有被抹去者的回声，是每一页被焚书稿的最后一缕烟，是母亲临终前塞进儿子枕头里的家书。”

他举起桃木笔，狠狠刺入胸口。

没有血流。

反而有一团炽白火焰自心口爆发，顺着碑体迅速蔓延。整座归真碑开始发光，碑文逐一浮现，不只是刻下的文字，还包括那些未曾写下、只存在于人心中的记忆??无数名字、对话、哭声、誓言，全都化作光芒注入碑心。

“千灯仪式……提前启动了！”百魂惊呼。

昭明终于明白??所谓“千灯共鸣”，并非后来才有的创举，而是五十年前就在进行的终极抵抗。阿石以自身为引，点燃了所有在场之人的记忆，将其熔铸成一道永不磨灭的精神印记，藏入天地缝隙之间。

王德发怒吼，挥刀斩向碑体。刀锋触及碑面刹那，竟被反震之力弹飞。黑刃落地，血晶炸裂，一道凄厉嘶吼自刀中传出，非人非鬼，充满憎恶与恐惧。

那是忘川鼎灵的哀嚎。

它怕的不是力量，而是**被记住**。

就在这一刻，异变陡生。

天空撕裂，一道红门虚影浮现，正是研究院最底层那扇禁门。九条锁链剧烈抖动，其中三条竟凭空断裂！一股浓稠黑雾从中溢出，缠绕王德发身躯，将他整个人拖入虚空。

而在碑倒之前最后一秒，阿石转身望来??不是看向现场任何人，而是直直盯着昭明藏身的记忆夹缝。

他知道她在看。

他嘴角微扬，嘴唇无声开合，留下一句话：

>“告诉后来者，灯不在天上，灯在手里。”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