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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互相刁难呗（第2页）

两天后，林小满抵达城市边缘。

整座国家陷入奇异的静默。街头行人少了，但公园长椅上多了许多坐着听广播的人；学校停课，可图书馆爆满，学生们自发组织“记忆读书会”；甚至连警察巡逻车路过广场时，也会放慢速度，让车内电台继续播放那段来自1971年的低语。

政府发布了三次紧急声明，称“境外敌对势力利用心理战技术制造社会恐慌”，并宣布全面屏蔽所有未授权音频流。然而，新技术正在疯狂演化。

有人将语音编码成摩斯电码，藏在共享单车的解锁提示音里；

有程序员开发出“记忆插件”，只要用户点击朋友圈某张特定图片，就能自动下载一段隐藏音频；

更有艺术家把受害者的遗言刻进二维码，喷涂在城市各处墙壁上，扫码即听。

最令人动容的，是一位盲人音乐家发起的“触觉回声计划”。他将音频波形转化为凸起的盲文式纹理，制作成可触摸的纪念牌，安置在地铁站、医院走廊、老城区巷口。他说：“眼睛看不见的人，耳朵和手指更懂得什么是真实。”

林小满走在街上，看到一位老太太戴着白手套，一遍遍抚摸着一块金属板，泪水顺着皱纹滑落。她嘴里轻轻重复着：“你说得对啊……你说得对啊……”

他知道，那是周文昭最后那句话：“最勇敢的事，就是不说谎。”

夜幕降临，他悄悄潜入地下联络站。

这里曾是废弃防空洞，如今成了志愿者的秘密据点。十几台笔记本电脑闪烁着蓝光，墙上贴满了时间线、人物关系图和加密频率表。李念正站在中央指挥台前，双眼布满血丝。

“情况复杂化了。”她递来一份报告，“国际压力空前，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召开紧急会议，要求我国开放独立调查。但内部反扑也来了??昨天凌晨，三名发布音频的教师被捕，两名民间备份站负责人‘意外身亡’。张远说，军队已经接管边境雷达网，正在定位Ω卫星的地面接收器。”

林小满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忽然问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最多七十二小时。”她说，“一旦他们破解Ω链的跳频算法，就能切断全球广播。而且……TSK-9的核心数据库虽然上传了，但原始磁带还在我们手上。如果被缴获，他们可以宣称那是伪造品。”

林小满走到墙角，打开随身包裹。

三十七卷磁带整齐排列，每一卷都裹着油纸，标签上的字迹依旧清晰。他轻轻抚过编号“B-13”??那是周文昭的最后一卷。

“不能留在地下。”他说，“它们必须出现在阳光下。”

李念愣住：“你要公开展示？在这里？你会立刻被抓！”

“不。”他摇头，“我要办一场展览。”

“什么？”

“一场真正的‘回声纪念馆’巡回展。”林小满目光坚定，“把这些磁带放进透明展柜，配上文字说明、历史背景、受害者生平。邀请记者、学者、普通市民来看。不在网上，不在暗处，就在市中心广场，在所有人眼皮底下。”

“你疯了吗？！”李念几乎喊出来，“现在是通缉令状态！你踏进市区就是自投罗网！”

“正因如此，才更要出现。”他平静地说，“他们怕的不是数据，是人的聚集。怕的是一个人变成十个，十个变成百个。只要我们敢站出来，就没人能再说‘这只是虚拟信号’‘这是境外谣言’。”

李念怔住了。

良久，她低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场地、安保、宣传……哪一样都不可能做到。”

林小满笑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褪色的铜版纸，印着“中国民俗文化保护协会联络专员林建国”。

是他父亲的名字。

“我查过了，”他说，“这个协会名下有一辆移动展览车，用于非遗巡展，享有文化部门通行许可。它下周要前往西南六省进行‘红色记忆工程’宣传??路线经过七个主要城市，全程受官方护送。”

李念瞪大眼睛：“你是说……偷梁换柱？”

“不是偷。”林小满纠正她，“是替换。我们把‘红色记忆’换成‘真实记忆’。他们用展览洗脑，我们就用同一辆车唤醒良知。”

计划迅速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