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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你走还是我开赶（第3页）

名单上写着：

**“静默协议”最终签署者，共十九人。**

其中三人仍在世，两名担任要职，一名隐居海外。

林小满没有公布它。

他把名单锁进保险柜，贴上标签：“待时间审判。”

他知道，有些真相不必急于曝光。真正的胜利，不是揭发，而是让那些曾被迫沉默的人，终于能自己说话。

春天深了。

山谷里的雪完全融化，溪流重新奔涌。野花遍地开放，蜜蜂在阳光下嗡鸣。孩子们跑过草地，笑声撞碎在纪念馆的玻璃墙上。

林小满依旧每天登上塔顶，说出新的名字。

有时是“李素芬，1954年师范毕业，因拒绝批判恩师被开除”；

有时是“吴建国，铁路工人，因组织罢工学习班被捕”；

有时只是简单一句：“记得王阿婆吗？她做的豆沙包最好吃。”

每当他说出名字，极光就在夜空中轻轻颤动，像在点头。

某日黄昏，一个小女孩跑进来，手里拿着一朵蒲公英。

“大哥哥，”她说，“我妈妈让我问你，能不能帮我听听爸爸的声音？”

林小满蹲下身：“你爸爸怎么了？”

“他去年车祸走了。可我昨晚梦见他，他说他在天上捡星星，等攒够一百颗就回来陪我。”

林小满心头一酸。

他柔声问：“那你记得他最喜欢说的话是什么吗？”

小女孩想了想：“每次我害怕的时候，他就唱一首歌，开头是‘小星星，亮晶晶’……”

林小满连接系统，尝试匹配。几分钟后，数据库跳出一条记录??并非来自TSK系列，而是近期由某志愿者上传的家庭录音，编号FAM-20。

播放键按下。

>“小星星，亮晶晶，爸爸陪你数不停……”

>（笑声）“哎哟，宝宝睡着啦？那就晚安咯，我的小月亮。”

小女孩听完，咧嘴笑了：“是他！真的是他！”

她踮起脚，在林小满耳边轻轻说：“大哥哥，我觉得爸爸没走。他只是换了个地方唱歌。”

林小满抱紧她，说不出话。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这场运动的意义，从来不只是对抗遗忘。

它是让爱延续。

是让每一个微弱的声音，都能穿越生死，抵达它该到的地方。

夜幕降临，极光再度升起。

这一次，它不再拼出文字，而是缓缓展开成一片星河般的光幕，覆盖整个山谷。

在那光影交错之中，仿佛有千万人并肩站立，静静望着这片土地。

林小满仰头注视，耳边似乎响起父亲的声音：

>“你看，他们都回来了。”

不，他默默回答。

他们从未离开。

我们只是终于学会了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