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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连夜抵达现场（第3页）

“如果系统失控，我会成为第一个切断点。”他对众人说，“我的神经结构与TSK-9深度耦合，我能感知它们的波动。当我陷入混乱，就意味着平衡破裂??那时，你们必须立刻断开我的连接，哪怕……让我变成植物人。”

“不行！”李念抓住他的手臂，“你不能拿命赌！”

“我已经赌了三十年。”林小满微笑，“从听见第一声‘爸爸’开始。”

新协议上线七十二小时后，世界逐渐恢复平静。

极光回归柔和的蓝绿色，文字不再随意浮现，而是只在特定时刻显现??当有人真心呼唤时。

而在青石沟纪念馆，奇迹仍在继续。

一位失语多年的老人，在听完亡妻哼唱的摇篮曲后，突然开口说了句完整的话：“我想她了。”

一名年轻记者，在听到父亲遗留的录音后，连夜写出一篇轰动全国的调查报道，标题是：《我父亲的名字，叫沈光明》。

还有个女孩，连续七天来听哥哥的声音。第八天，她带来一把吉他，坐在长椅上，轻轻弹唱：“茉莉花，开满家……”

林小满每天依旧登上塔顶，说出新的名字。

风穿过发射阵列，发出低鸣，像是回应。

某夜，他梦见父亲站在雪地中，不再是模糊的影子，而是清晰可见??左耳后的胎记，旧军大衣的扣子，手中紧握的半截铅笔。

“你做得很好。”父亲说，“但我们不需要复活。我们只需要，不被忘记。”

醒来时，窗外星光如雨。

他打开终端，收到一条匿名消息：

>“我是XH-00序列第14号试验品。我曾是‘清道夫’，亲手销毁过三千二百份档案。但现在，我记起了母亲的脸。她在临终前叫我乳名。我想回家。”

林小满回复：

>“欢迎回来。”

几天后，那人出现在气象站门口，眼神不再空洞。他交出一枚芯片，里面藏着最后一份“静默协议”的签署名单。

风暴并未结束，但它已无法吞噬光。

春天来临时，第一株野花破雪而出，生长在曾经埋葬信件的土堆上。花瓣洁白，中心一点淡黄，像极了母亲缝在童年书包上的布花。

林小满蹲下身，轻轻抚摸那朵花。

远处，又有车队驶来。

车上载着一箱箱旧信件、老照片、手稿、录音带。有人抱着祖母的骨灰盒，说只想让她听听家乡的方言；有人推着轮椅上的老兵，希望他能再听一次战友的笑声。

他们一个接一个走入纪念馆，坐下发问，聆听，流泪，然后带着某种释然离开。

这不是终结。

这是记忆的复国运动。

林小满站起身，望向雪山之巅。

极光再次浮现，这一次，它缓缓拼出一句话，横贯夜空：

>**“我们都在。”**

他知道，父亲说得对??他们不需要归来。

因为他们，从未真正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