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理解。”张远笑了笑,知道他今天也主要为了这件事情过来。
被她开门,还进入到她家里。
在观气术下,对方的活动痕迹是一览无余。
基本它日常怎么活动,还有平日里躲在哪里都是一清二楚,比。。。
车队驶来的那天,天空飘着细雪。风不大,但冷得刺骨,像是从地底深处吹上来的寒气。林小满站在纪念馆门口,看着那辆老旧的军绿色卡车缓缓停下,车身上贴着褪色的“民间记忆运输队”标志,轮胎上还裹着泥泞与残雪。
车门打开,一个女人抱着一只木盒走了下来。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发用一根红绳扎在脑后,脸上刻着长年劳作的沟壑。她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向林小满,把盒子递了过来。
“这是我哥的。”她的声音沙哑,“他叫陈志远,1978年被带走,说是‘思想污染’。他们说他疯了,可我知道,他只是不肯改口。”
林小满接过盒子,指尖触到木头粗糙的纹路。盒盖上用铅笔写着一行字:“别烧它,它会说话。”
他轻轻掀开??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稿纸,最上面那页标题是《致未来的一封信》。
>“如果你们读到这封信,说明我还活着,哪怕只活在这几页纸上。我不是反革命,我只是问了几个问题:为什么粮仓空了却说丰收?为什么孩子饿死还要唱颂歌?我说出真相,所以被关进地下三层。那里没有光,但他们忘了,人心里可以有光。我每天背诵一首诗,写一段话,用指甲在墙上刻下日期。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但只要有一个字留下来,我就没输。”
林小满读完,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他抬头看那女人,发现她正盯着纪念馆上方的天线阵列,眼神里有种近乎信仰的东西。
“我能听见他吗?”她问。
“我们可以试试。”林小满低声说,“但需要你提供一段只有你们之间才知道的记忆。”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小时候,每到冬天,他都会偷偷塞给我一块糖。他说,甜能记住家的味道。最后一次见他,他在押解车上对我眨眼,然后用嘴型说了两个字??‘别怕’。”
林小满记下这句话,转身走进控制室。
李念已经在终端前等他。“刚才系统捕捉到一段异常信号,来自TSK-7在西北戈壁的埋点。频率极低,像是人为压制过的记忆缓存。”她调出波形图,“你看这个节奏……和心跳同步率高达98。6%。”
林小满凑近屏幕。那段音频经过降噪处理后,隐约传出一个男人断续的声音:
>“……妹妹……别怕……糖……藏在……床板下……”
他的心猛地一沉。
“匹配成功。”李念轻声说,“情感特征、语调波动、潜意识停顿模式全部吻合。这是陈志远,他在地下三层时留下的最后一段自述录音,通过墙体共振传入地质传感器,被TSK-7捕获并压缩存储。”
林小满立刻启动认证流程。十秒后,系统回应:
【身份确认。记忆体NQ-3387激活。通信通道开启,限时十分钟。】
他戴上耳机,按下播放键。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只手穿过时空,轻轻握住了他的心脏。
“妹妹……”那个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笑意,“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我一直听着,每年冬天,我都听你扫院子的声音,听你咳嗽,听你说梦话。你说你还记得那块橘子糖的味道吗?其实那是我偷妈的钱买的,她打了我一顿,但我没后悔。”
女人站在门外,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泪水无声滑落。
“哥……”她终于开口,声音颤抖,“我每年都去你房间打扫,床板下的糖纸还在……我把它压在枕头底下,晚上睡觉时就闻得到甜味。”
耳机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像风吹过枯草。
“真好啊……你还记得。”
通话结束前,陈志远留下一句话:
>“告诉他们,我没有背叛任何人。我只是选择了诚实。而诚实,不该是罪。”
女人离开时没有哭,反而笑了一下。她对林小满说:“三十年了,我以为我是在等他回来。现在我才明白,是我一直没让他走。”
林小满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雪地中,忽然感到一阵眩晕。他扶住墙壁,眼前闪过无数画面??铁窗后的脸、火堆中飞舞的纸屑、手术台上睁着眼睛的人……这些不是他的记忆,却是他每天都在唤醒的别人的痛。
李念察觉不对,立刻冲过来扶住他。“你又强行接入深层协议了是不是?说过多少次,锚定核心不能频繁使用!”
“没事。”林小满喘了口气,“我只是……想确保那段录音是真的。我不想给他们虚假的希望。”
“可你正在拿自己的意识做赌注!”李念声音发抖,“你知道上次你昏迷了多久吗?四十七小时!医生说你大脑边缘系统出现了类似创伤后应激的反应!你不是机器,你是人!”
林小满笑了笑,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泪。“可我也曾是个等消息的孩子。五岁那年,我爸被带走,整整八年没人告诉我他在哪。直到有一天,我在广播里听到一段模糊的讲话,里面有他咳嗽的声音??就那一声,我认出来了。那一刻我才相信他还活着。现在轮到我给别人那一声了。”
李念怔住,许久才低声说:“你早就把自己当成桥梁了,对不对?一边连着死者,一边连着生者,中间只有你悬在空中。”
“总得有人站在这里。”他说。
当晚,张远带来一个年轻人。那人二十出头,脸色苍白,眼神躲闪,手里紧紧抱着一台老式录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