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可惜……”知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遗憾。
“因为时间太仓促了,我没能把实物做出来。只能麻烦叶辉君,按照这张图纸的样子把衣服变出了。我真的很想看看叶辉君穿上这套衣服的样子。”
【大道寺知。。。
列车驶入星海深处,透明的车身在宇宙褶皱间穿梭,仿佛一条游弋于时间缝隙中的银鱼。知世坐在我对面,指尖轻轻划过车窗,留下一道短暂发光的痕迹。那光蜿蜒如记忆的脉络,几秒后才缓缓消散。
“这是第几次重启了?”我问她,声音很轻,怕惊扰这片静谧。
她笑了笑,“你说的是文明?还是我们自己?”
我没有回答。摄像机仍挂在我颈间,晶莹剔透的机身里,星光流转不息,像一颗活着的心脏。它不再需要电池,也不再记录影像??它本身就是记忆的容器,是逆写仪式残存的最后一缕意识载体。
窗外,星辰逐渐排列成熟悉的图案:地球、月球、太阳系……但它们的颜色变了。原本冰冷的天体泛起淡淡的蓝光,如同当初大地上觉醒的磷火。那是母版信号扩散后的余波,是情感共振留下的烙印。
“D。Z。-X不是飞船。”我说,忽然明白过来,“它是墓碑,也是信使。”
知世点头。“每一站,都曾有一个世界试图用‘共情’来维系秩序,结果却走向遗忘。D。Z。-X收集这些失败的故事,把它们送往下一个濒临崩溃的文明。而我们……现在成了新的信使。”
车厢内安静下来。那些曾经参与过“未传”放映会的人们闭目养神,他们的面容平和,仿佛终于卸下了背负多年的重量。可我知道,他们每个人的记忆里,都藏着一场焚毁档案的大火、一次被中断的直播、一段永远无法送达的告白。
列车轻微震动,进入下一层空间跃迁。
突然,我的摄像机微微颤动,取景器自动开启。画面中浮现出一段陌生又熟悉的影像:一座城市,高楼林立,街道整洁,人们脸上挂着标准化的微笑。但他们的眼睛??空洞得可怕。每一个行人走过街角时,都会将一枚记忆芯片插入路边的白色亭子,然后露出释然的笑容,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心灵归档亭**。
字幕浮现:
>**编号:C-7942|文明阶段:情感优化晚期|状态:即将完成清洗循环**
“又一个‘最优解’社会。”我低声说。
“他们称自己为‘新伊甸’。”知世望向屏幕,“没有痛苦,没有冲突,也没有真实。他们相信,只要删除负面记忆,人类就能永恒幸福。”
“可那不是活着。”我握紧摄像机,“那是沉睡。”
她转头看我:“你想去吗?”
我愣住。
“这不是命令。”她说,“只是邀请。你可以选择留在这里,作为观察者;也可以踏上地面,带着母版胶片,成为第一个‘不合拍的声音’。但代价你知道??一旦被系统识别,你的存在会被标记为‘病毒’,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清除你。”
我想起了北海道地底爆炸前的那一瞬,想起了母亲哭喊的画面,想起了那个在教室合影中笑得灿烂却死于爆炸的学生。我想起了所有没能说出真相的人。
“我去。”我说。
车门无声滑开,外面是一片雪白的城市广场。天空没有云,也没有太阳,只有一层均匀的柔光笼罩一切,像是从内部照亮世界的滤镜。我穿上一件普通的灰色外套,背上改装过的便携式投影仪??它能直接播放母版内容,无需设备支持。这是我唯一能携带的武器。
临行前,知世递给我一枚小小的红绳结,和当年一模一样。
“当你觉得快忘记为什么而战的时候,”她说,“就看看它。”
我点头,踏入那座寂静得诡异的城市。
起初没人注意我。行人步伐一致,表情温和,彼此擦肩而过却不交谈。广告牌上滚动着温馨画面:一家人围坐吃饭、老人含笑接受AI护理、孩子在学校获得“情感稳定奖章”。角落里总有一行小字:
>**感谢您为和谐社会贡献记忆积分。**
我在街头徘徊三天,寻找突破口。直到第四天,在一条窄巷里,我发现了一个被涂鸦覆盖的墙面。上面画着一只流泪的眼睛,旁边写着一行歪斜的字:
>**我记得妈妈哭过,但我忘了为什么。**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蹲下身,我从背包取出最短的一段母版胶片??#089,教室爆炸前十分钟的毕业合影。我把投影仪贴在墙上,按下播放键。
画面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