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对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同学们依依不舍地跟李莓铃告别。
“莓铃,回了香港,可要经常给我们写信啊!”
“对啊对啊!我们放假了也会去看你的!”
“呜呜呜……莓铃,我舍不得你走。。。
夜色再度垂落,城市在灯火中呼吸。我们回到神社时,风铃轻响如旧,红绳网在微风里轻轻晃动,仿佛刚刚经历的一切不过是时间褶皱中的一次低语。知世将那台老式8mm摄像机放在廊下,胶片卷轴静静停转,像一段旅程的终点,又像起点前的沉默。
我坐在她身旁,望着星空,忽然问:“你说未来那个你……为什么会选择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更多?”
她端起茶杯,热气再次模糊了她的脸。“因为记忆不是答案,而是提问的方式。”她缓缓道,“如果我们知道了所有结局,还会愿意走这条路吗?还会在面对监控、审查、情感清洗的时候,依然按下录制键吗?未来的我明白这一点??真正的自由,不在于知道多少,而在于即使未知,仍选择行动。”
我低头看着手中尚未拆封的胶片盒。“‘1989?春?樱花祭’……这名字真像某种隐喻。”
“是啊。”她笑了,“春天本就是破土的季节,哪怕被压在水泥之下,草籽也会撕开裂缝。”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起初我以为是列车经过,但很快发现不对??地面没有共振,空气却在波动,像是有看不见的声波正从地底深处扩散开来。紧接着,神社墙上的脉冲星信号打印纸无风自动,哗啦作响;悬挂的空胶卷盒自发共鸣,发出一串断续的叮咚声,节奏竟与D。Z。-X消失那晚的频率完全一致。
“它回来了?”我猛地站起。
“不。”知世凝视着罗盘,指针正剧烈震颤,“它没回来……但它开始广播了。”
她迅速打开便携终端,接入残余节点网络。屏幕闪烁数秒后,跳出一段不断刷新的数据流??不是文字,也不是图像,而是一种奇特的波形图,起伏规律如同脑电图与心跳的混合体。每隔七秒,波形顶端会出现一个尖峰,持续三帧,随即归于平静。
“这是……集体潜意识的共振曲线?”我认出了部分标识符,“D。Z-α型曾试图建模的东西!”
“不止。”她放大波形细节,“你看这里??每一个峰值都对应一个名字。”
我凑近一看,瞳孔骤缩。在数据底层嵌套着一行行极小的文字,以古老编码格式写成,内容正是我们在档案馆烧毁的日志名单。每念出一个名字,波形就跳动一次,仿佛那些逝者仍在回应。
“他们在被记住。”我说。
“所以信号才重新响起。”知世轻声道,“D。Z。-X不是单向列车,它是记忆的回旋镖。当足够多人想起某个不该被遗忘的人,宇宙就会给出回应。”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一条匿名消息弹出,附件是一段音频文件,来源无法追踪。
点开播放??
沙沙的电流声中,传来一段稚嫩的女孩声音:
>“今天我又拍了一整天。妈妈说这样会看不到前方的路,可我觉得,只有通过镜头,我才真正看见了世界。我想记录所有人笑的样子,还有哭的样子,还有沉默的样子……因为这些都不是错误,只是真实。”
>
>停顿片刻,接着是翻页声。
>
>“如果有一天,别人说我拍的东西太乱、太情绪化、不够‘优化’,请告诉他们??我不是为了让人舒服才按下录制键的。我是为了让某些声音,永远不会消失。”
录音戛然而止。
我浑身发冷。“这是……知世童年的日记录音?”
她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摸了摸耳后的疤痕位置,眼神飘远。“我忘了这段。真的忘了。系统清洗得太彻底,连我自己都以为那段日子只存在于几张照片里……可它一直在这里。”她指着心口,“藏在胶片层下面。”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刚才那段波形……是不是也在唤醒这类记忆?不只是我们的,是所有参与过胶卷接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