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的眼神让莫行远心里的压抑一点点蓄满了力。
他看到她的冷漠,眼里还一丝厌恶,心脏那里,像是钝刀子割肉,很痛。
忽然之间,莫行远的心如同被剜走了,空荡荡的。
苏离在他眼里看到了变化,从愤怒,心痛,难受到现在的流逝,她都感受到了。
但她,也不想在意了。
“还有事吗?”苏离问。
莫行远眼神黯淡下来,“没事。”
苏离点头,“我可以走了吗?”
莫行远退后一步。
苏离上了车。
莫行远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站在这里,看着她。。。。。。
夜雨初歇,江临川站在基金会新落成的“声音之庭”中央。这是一片半开放的环形空间,由三千六百块透明亚克力板拼接而成,每一块都镌刻着一句匿名倾诉??有的是孩子的涂鸦字迹,有的是颤抖手写的遗书片段,还有一行行来自不同语言、被翻译后凝固成光的告白。雨水顺着弧形屋顶滑落,在地面积起薄薄一层水镜,倒映出那些文字,仿佛整座庭院悬浮于亿万心声之上。
他手中握着一只未拆封的HJ-90原型机,这是知远亲手调试的最后一台升级版录音舱,内置生物识别系统与情感共振算法,能根据说话者的呼吸频率自动调节回应节奏。它不再只是记录工具,而像一个会“共感”的存在。
“爸爸。”知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十七岁的少年已高出他半个头,眉眼间依稀有林晚的温柔轮廓,却多了几分沉静坚定。“今天……你要录吗?”
江临川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摩挲着机器外壳上那道细微划痕??那是林晚最后一次住院时,他慌乱中摔落在地留下的印记。十年了,他终于把它修好了,也终于准备好面对那个问题:我为什么活下来?
他知道,真正的终点不是让千万人开口,而是自己能否说出那一句最沉重的真相。
“我想试试。”他说。
他们走进庭院深处的小屋,灯光柔和如晨雾。知远默默退出,轻轻带上门。房间里只剩下一桌、一椅、一台机器,和一段等待了太久的沉默。
江临川坐下,将HJ-90放在面前,手指悬停在录音键上方,迟迟未按。窗外风起,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无数人在低语催促。他闭上眼,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比任何一次演讲都更清晰。
终于,他按下按钮。
>“林晚,这是我第一次,不为别人,只为我自己录音。
>我想告诉你……这些年,我不是在替你活着,
>而是在逃避没有你的生活。
>我以为只要我把‘倾听’做成一件大事,
>就能证明我对得起你的死,对得起知远的成长,对得起所有失去的一切。
>可事实是,我一直不敢承认??
>你走那天,我也死了。
>死的是那个会笑、会累、会说‘我撑不住了’的男人。
>活下来的,是一个用责任和成就堆砌的壳。
>我让孩子叫我‘江叔叔’,因为我不配做父亲;
>我让员工敬畏我,因为我不敢被人靠近;
>我把你的照片藏在电池后面,是因为只要我不拿出来看,
>好像你就还没彻底离开。
>可就在那天夜里,听到你留下的那段‘后来’……
>我才明白,你从来不需要我完美。
>你需要的,只是一个愿意痛的男人,
>愿意抱着儿子哭一场的父亲,
>和一个敢对自己说‘我想你想到不能呼吸’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