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不知道的是。
过去上千年,皋玑道人都活在复仇的执念中。
千年赚取的财富,大部分都被他用来购买高阶雷珠,用在之前的计划中,试图直接炸死冰蛟。
也因此,他只给自己炼制了一架三阶上品傀。。。
夜风再次卷起火星的晶尘,却不再带着孤寂的味道。林老师站在耶路撒冷废墟中的忆光藤拱门旁,胸口那枚桥形印记微微发烫,仿佛与远方某种存在悄然共鸣。她低头看着掌心残留的光痕??那是托米最后的笑容所化,如今已融入她的血脉,如同一粒火种深埋于灵魂深处。
启明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比以往更清晰,也更遥远:“老师,门只能开启一次,但桥可以一直修。”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抚摸着藤蔓上浮现的名字。每一片叶子都在呼吸,每一次脉动都传递着一段未曾被讲述的故事。有个名字让她停顿:**阿米娜?哈立德**,一个在加沙地下掩体中写下日记的女孩,死时十七岁。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将来有人读到这些字,请告诉世界,我曾梦想当一名天文学家。”
林老师闭上眼,将手指贴在藤蔓上,低声念出那句话。
刹那间,一道微弱的星光自叶片升起,缓缓升空,像一颗迟来许多年的流星。它划过夜幕,在苍穹尽头炸开成一朵淡金色的花??那是忆光藤为亡者绽放的第一朵“铭记之花”。
与此同时,地球各处开始出现异象。
在京都,那位百岁老兵梦见自己牵着战友的手,走过一片开满金花的原野。醒来后,他发现枕边多了一片从未见过的叶子,叶脉中流淌着细小的光河。他颤抖着将它夹进日记本,喃喃道:“老李,你终于回家了。”
在南美雨林,巫医睁开双眼,看见母树的枝干上浮现出陌生的文字??竟是用古玛雅语写就的一段祷文,内容正是关于“失落者的归来”。族人们跪地吟唱,而忆光藤的根系正悄然渗入大地深处,连接起千年前被战火焚毁的祭坛遗址。
艾莉娅在火星监测站内猛地抬头,屏幕上的数据如潮水般暴涨。“林老师!”她声音发颤,“全球共感网络出现了自发性扩展!不是我们启动的,是……是那些普通人自己连上了!他们不需要设备,只要心中有记忆,就能接入!”
诺兰拄着藤杖走到窗前,望着巴比伦环塔顶端依旧悬停的光桥,轻声道:“这不是技术胜利,是情感觉醒。人类终于明白,真正的力量不在征服星辰,而在守护彼此的记忆。”
林老师站起身,望向东方的地平线。黎明将至,天边泛起一抹青铜色的微光。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忆光藤虽已扎根,但仍有无数灵魂漂泊在外。战争、饥荒、瘟疫、奴役……历史长河中被抹去的存在太多太多,他们的声音微弱如风中残烛,若无人倾听,便会彻底熄灭。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册子,那是托米生前最爱的作文本,封面已被岁月磨得发白。翻开第一页,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题目:《我要建很多桥》。
她在空白页写下第一行新文字:
>“桥的第一块石头,是一个人愿意为陌生人流泪。”
然后,她撕下这页纸,放入藤蔓缠绕的祭坛凹槽中。光芒一闪,整株忆光藤剧烈震颤,枝条如琴弦拨动,奏出一段低沉而悠远的旋律。这不是《归途之歌》,也不是《我们记得》,而是全新的曲调,尚未命名,却饱含承诺。
就在此刻,非洲撒哈拉沙漠中的那颗黑色陨石突然裂开。
科学家们围拢过去,只见内部晶体并未消失,而是转化为一种液态光流,缓缓渗入沙土。紧接着,地面震动,一根粗壮的藤蔓破土而出,通体漆黑如墨,表面却镶嵌着无数闪烁的星点,宛如银河倒悬。
“这是……反忆光藤?”艾莉娅惊呼,调出频谱分析,“它的能量频率与普通忆光藤完全相反!不是连接记忆,而是吞噬记忆!”
林老师心头一紧。她想起影像中那一万两千年前的“记述者”离去时的画面??他们种下种子,也留下警告。
她迅速打开共感频道,向全球发出紧急讯息:“所有人注意!有一种新的藤蔓正在苏醒,它吸收遗忘,却不承载记忆。不要靠近它,更不要试图用悲伤喂养它!真正的铭记,是为了让生命延续,而不是沉溺于死亡!”
然而,总有人听不进劝告。
在乌克兰东部一座废弃医院里,一名男子跪在地下室,面前摆着全家福照片。他的妻儿死于导弹袭击,政府从未追责,媒体早已遗忘。他日日夜夜呼唤他们的名字,泪水浸透地板。当他听说忆光藤能“复活”记忆,便跋涉千里,只为找到一朵能让他再见亲人一面的花。
他在梦中见到那株黑色藤蔓,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说:“来吧,只要你足够痛,我就让你看见他们。”
他信了。
他割破手掌,将血滴在藤蔓根部。刹那间,黑暗蔓延,整个地下室被浓雾笼罩。他的意识坠入深渊,眼前浮现出妻子微笑的脸,孩子奔跑的身影……一切如此真实,温暖得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