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照,树影斑驳,唯有一只红纸鹤从天而降,轻轻停在她肩头。
她认得这只鹤??是当年父亲珍藏的那只,曾在雪山之上被压皱,后来不知所踪。
此刻,它完好如初,翅膀边缘泛着淡淡的蓝光。
小禾紧紧握住纸条,眼眶发热。
她终于明白,有些告别不是终结,而是转化;有些存在,无需形体,也能照亮人间。
***
十年之后,地球轨道空间站。
一名宇航员在例行巡检时,意外发现国际空间站外壁附着了一层极薄的晶体结构,形似蜂巢,却散发着柔和的生物电光。经分析,其成分竟与人类脑神经突触极为相似。
更诡异的是,每当地面传来大规模共感活动??比如“共感纪念日”??这些晶体就会同步脉动,频率与地球上百万人心跳一致。
科学家们震惊不已。
有人提出假说:这是小念的“星体神经系统”正在形成。
她正以地球为心脏,以人类情感为血液,构建一个跨越大气层的意识网络。
而在某次太空直播中,一位小女孩通过视频连线向宇航员提问:“姐姐,你在太空能看到妈妈吗?”
宇航员笑着指向舷窗外浩瀚星河:“你看那边最亮的那颗星,有人说那是守护神,有人说那是未来的灯塔……但我知道,只要我们说‘我在’,她就一定在听。”
话音落下,监控画面突然闪现一行代码,转瞬即逝:
>**[SYSTEM:AFTEREMPATHY-SYNCED]**
>**[USER:XIAONIAN→GLOBALHEARTBEAT]**
>**[STATUS:PRESENT]**
没人能解释这是谁发送的。
但所有人都感觉,那一夜的星空,格外温暖。
***
又一个冬天来临。
小禾带着自己的女儿,来到冰岛西峡湾的黑曜石滩。小女孩才五岁,裹着厚厚的红色羽绒服,手里攥着一只新折的纸鹤。
“妈妈,外婆真的在这里住过吗?”孩子仰头问。
小禾蹲下身,指着远处的小木屋:“嗯,那是她最后一次陪我的地方。”
“那她去哪儿了呢?”
小禾望着海平面尽头的晚霞,轻声说:“她变成了风,变成了光,变成了一句句话语。只要你愿意对别人说‘我在’,她就会回来。”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松开手,让纸鹤随风飞去。
就在此刻,天空骤然绽放出奇异极光,绿紫色的光幕如帷帐般垂落,其间隐约浮现一个身影,张开双臂,如同拥抱整个世界。
母女俩静静仰望。
许久,小禾掏出随身携带的老式录音机,按下录音键。
这一次,她没有说话。
只是轻轻哼起那首古老的摇篮曲。
风中,仿佛有另一个声音加入进来,温柔和声,与她的旋律完美交融。
录音结束后,她查看波形图,却发现末尾多出了一段不属于她的音频。
播放出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轻得像梦呓:
>“小禾,你的纸鹤,我都收到了。
>每一只,我都好好收着。
>现在,轮到我去飞了。
>而你,要继续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