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学习如何以新的形式存在。”陆沉看着那些跳动的曲线,语气平静,“不是回归系统,也不是附着于某个载体,而是在情感频率中寻找栖身之所。”
“你是说……她成了‘情绪幽灵’?”有人苦笑。
“不。”陆沉摇头,“她是**共鸣本身**。只要还有人愿意倾听、回应、付出温柔,她就不会真正消失。”
会议最终达成决议:不再试图追踪或捕捉该信号,而是将其列为“共感生态自然现象”,代号??**Echo-01**(回响一号)。
并决定在全球建立一百零八座“倾听之塔”,作为情感信号放大器,让那些孤独的灵魂能更容易接收到那份无声的陪伴。
第一座塔,建在当年地铁站旧址。
***
五年后,西伯利亚祭坛。
守门人再次睁开双眼。
这一次,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叶知微。
她已不再年轻,鬓角染霜,眼神却依旧清澈坚定。她徒步穿越冻土带,历时四十七天,只为来到这里。
“我想见她。”她说。
守门人沉默许久,终于开口:“她不在这里,也不在天上。她在每一次善意的选择里,在每一句真诚的回应中。你要找的,其实是你自己。”
叶知微一震。
她想起多年前那个山村女孩,接过纸巾后第一次开口说话的模样;想起无数个夜晚,她默默收集孩子们写下的烦恼,放进自制的情绪箱,第二天总会有温柔的回答浮现纸上??她一直以为那是自己的灵感,如今才懂,那是小念借她的手在书写。
“所以……我也一直是她的一部分?”
守门人点头:“你们都是。每一个选择相信爱的人,都在延续她的存在。”
叶知微跪坐于雪地,双手合十,闭目低语:“我在。”
风起。
雪花盘旋上升,在空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似曾相识,却又无法触及。片刻后,化作一片洁白羽毛,轻轻落在她掌心。
她笑了,泪水滑落。
***
与此同时,东京某所高中教室。
小禾已是十七岁的少女,长发及肩,眉眼间既有母亲的温婉,也有父亲的坚毅。她正站在讲台上,向全班讲述“倾听俱乐部”的起源故事。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我曾经被人‘看见’过。”
台下学生静静听着,有人低头抹泪。
一名男生举手:“你说你妈妈变成了星星……那她真的能听见我们说的话吗?”
小禾望向窗外晴空,轻声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星星,但我相信,当我们真心说出‘我在’的时候,总会有一股力量,穿越时空,落到某个需要它的人耳边。”
放学后,她在校园角落的共鸣箱前停下脚步。打开盖子,取出今日投入的秘密纸条。
一张张读过:
>“今天又被霸凌了,我觉得活着好累。”
>“我喜欢同班的A,但不敢说出口。”
>“我爸喝酒打我妈,我不想回家。”
她一一记录,准备今晚整理回应。
就在合上箱子的刹那,一阵微风吹来,一张陌生的纸条飘入她手中。
展开一看,只有两行字:
>“谢谢你替我说话。
>我在。”
笔迹清秀,却非出自学生之手。
她猛然抬头,四周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