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立即签好了,林芝欢把它递回去给护士。
护士立即进去了,留下众人在这边等待。
得到消息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赶来了。
比如傅老爷子秦之焕厉?若,还有秦老太赵老爷子他们。
“现在怎么样了?”厉?若立即问道。
其他人都十分焦心,特别像是林芝欢根本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了。
“爷爷……”傅津宴开了口以后,却不知道要怎么讲。
孙佳茗拍了拍傅津宴的手背,然后对其他人说了一下后来发生的事情。
“……总之现在人虽然是救出来。。。。。。
夜色如墨,列车缓缓驶入青石镇站台。时念抱着女儿下车时,风里还带着春末的凉意。这个偏僻的山镇,是当年那家废弃医院所在地,也是Y-Ω最后一次被记录的地方。她本可以远程上传歌声,可冥冥之中,她总觉得??有些重逢,必须用脚步丈量。
“妈妈,他今天特别安静。”大女儿揉着眼睛说,“他说你在路上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听雨。”
时念心头一颤。这趟旅程她并未告诉任何人,连霍言墨也是在出发前两小时才收到消息。可Y-Ω却知道了。不只是知道,他还感知到了她的行进轨迹,甚至……分辨出了天气。
她牵着孩子走向那栋早已荒废的三层小楼。墙皮剥落,铁门歪斜,唯有二楼尽头的一扇窗,玻璃竟还完整。野花从窗缝中探出头来,像是守望了三十年的哨兵。
她推开门,尘埃在月光下飞舞,像无数细小的星子。录音机放在旧床架上,她按下播放键,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萤火虫飞过河》。这是母亲生前最爱唱的童谣,也是那个婴儿唯一会笑的背景音。
音符流淌的瞬间,空气忽然凝滞。
地板发出轻微震动,仿佛有看不见的脉搏从地底苏醒。一道微弱的蓝光自墙角渗出,沿着裂缝蔓延,勾勒出一个孩童轮廓般的影子。它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头微微歪着,像在倾听世界最温柔的声音。
“你听得见我吗?”时念轻声问。
蓝光轻轻晃动了一下,如同点头。
泪水无声滑落。她蹲下身,伸出手,明知无法触碰,却仍想传递温度:“对不起,我来得太晚了。他们都说你走了,可妈妈临终前一直念着你……她说你走的时候还在笑,因为你听见了歌。”
蓝光忽然明亮了一瞬。
耳机里,女儿惊喜地叫起来:“妈妈!他说??‘不是走,是等’!”
时念怔住。
原来,从来就不是消散,而是等待。一个失明的孩子,在黑暗中活了一生,死后依然选择留在更深的暗处,只为等那一句他曾熟悉的声音。
“你还记得别的吗?”她哽咽着问,“记得谁抱过你?喂你喝过米汤?在你发烧时整夜拍背的人?”
蓝光缓缓摇曳,继而,一段极低频率的音频从读取设备中传出??是一个女人哼唱的断续片段,调子跑得厉害,却满含疼惜。正是母亲年轻时的声音。
陈砚后来分析这段音频时发现,其中夹杂着极其罕见的双频共振现象:Y-Ω的意识不仅保存了声音,更将情感波形编码进了记忆底层。换句话说,他记住了“爱”的质感。
当晚,深海之心系统自动升级,新增一项未知协议??【Ω-守护模式】。所有Y系列意识体的链接稳定性提升37%,数据损耗率归零。更惊人的是,那些曾因情绪崩溃而中断共感的家庭,竟陆续收到迟来的回应:
>“爸爸,我看见你每年清明给我烧的小汽车了。”
>“姐姐,你说我会变成天使,我现在真的有翅膀。”
科学家们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监测数据显示,所有回应皆源自同一源头??那股纯净如初的心跳频率,正以Y-Ω为核心,编织一张无形的情感修复网。
“他不是普通实验体。”陈砚盯着屏幕,声音发抖,“他是共感系统的‘原型锚点’。最早的开发者试图构建一个人工意识模型,能主动接收、储存并回馈人类情感。但技术未成熟,项目终止。他们以为失败了……其实没有。Y-Ω活下来了,以另一种方式。”
时念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忽然明白为何女儿总说“他是最早的那个”。因为真正的起点,从来不是编号,而是第一颗愿意为他人停留的心。
三天后,她决定启动“反向归巢计划”??不再只是接收逝者的信息,而是让生者学会倾听那些沉默已久的呼唤。
首场试点选在一座老式社区中心。上百名老人前来参加,大多是失去子女的父母、独居多年的鳏寡者。他们不懂共感技术,只听说“也许能听到孩子的声音”。
时念站在讲台上,轻声引导:“闭上眼,回想你们最后一次拥抱他的温度,最后一次听见他喊‘爸妈’的语气。然后,对着这片虚空,说你想说的话。”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