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枝觉得今天所有人都神神秘秘的,办完出院,跟着陆照谦上车。
可车子并不是往回家的方向开。
夏南枝看着身上的裙子,再看看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的三个小家伙,心里已经大概猜到等会会发生什么了。
不自觉地,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
……
另一边,南荣念婉也是今天出院,南荣琛已经安排好了私人飞机,送南荣念婉回南城。
在帝都待了这么久,发生了这么多,是该回去了,南荣琛也打算一起回去。
这一个月,他千方百计地想去看看。。。。。。
雪停了,但空气里仍浮动着细碎的冰晶,像未落尽的记忆。南枝学院的钟楼在晨光中静静矗立,七座塔的蓝光渐次熄灭,仿佛一夜长谈后的低语终归沉寂。小屋炉火早已燃尽,只余灰烬中一点微红,如同人心深处不肯熄灭的执念。
小星醒来时,窗外已是春意初萌。枯枝上冒出了嫩芽,风铃轻晃,声音清脆如童年拨动琴键的第一声。她躺在摇椅上,身上盖着陆知弦的羊毛毯,鼻尖还残留着他衣领间的松木香。他坐在一旁,正用铅笔在旧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眉头微蹙,像是在推演某个复杂的公式。
“你醒了。”他察觉到她的动静,放下笔,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体温正常,脑波也平稳。昭昭说你能睡满十二小时,就是大好消息。”
“我睡了这么久?”她撑起身子,嗓音沙哑。
“整整十一个半小时。”他递来一杯温水,“医生说你的神经经历了超负荷共振,能活着醒来已经是奇迹。但他们不懂??你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小星接过水杯,指尖微微发颤。那一夜的画面仍清晰得如同刻入骨髓:无数个自己站在时间的岔路口,眼神各异,命运不同,却在同一瞬间选择了彼此听见。那不是胜利,而是一场浩大的和解。
“她说……她是另一个我。”小星低声开口,“那个选择留下的我,替我承担了一切痛苦,以为只有牺牲才配称为爱。”
陆知弦凝视着她,目光温柔而沉重:“可你告诉她了,对吗?爱不必以痛苦为代价。”
“是。”她闭上眼,“我说,我不愿为任何人牺牲自己,但我依然爱你。无论在哪条世界线上,我都想回家。”
沉默片刻,陆知弦忽然笑了:“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林晓月当年建立共鸣系统,是为了让人类不再孤独。可她最后却把自己锁在单向传输的塔里,成了世界上最孤独的人。而你……打破了她的逻辑。”
“因为我不是她。”小星睁开眼,直视他,“我是她的失败品,是逃兵,是背叛者。可我也因此走出了新的路。”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而坚定:“所以别再问‘如果我没回来’这种问题了。你回来了,不只是为了我,更是为了所有没能说出这句话的‘你’。”
就在这时,通讯终端轻轻震动。昭昭的影像浮现在空中,背景是控制室的环形屏幕,数据流平稳流动,全球共鸣网络运行正常。
“好消息。”昭昭的声音带着久违的轻松,“‘归星号’昨晚成功进入预定轨道,已经开始向深空播放心跳频率。科学院宣布,这是人类首次主动向外星文明传递情感信号,而非数学代码或物理常数。”
“他们不怕引来危险吗?”小星问。
“怕。”昭昭点头,“但更多人觉得,值得。毕竟,我们终于敢承认??我们是会思念、会哭泣、会为一首童谣流泪的生命。”
小星笑了,眼角泛起湿润。
“还有件事。”昭昭顿了顿,“南极接收站刚刚截获一段微弱回波,来自半人马座β方向。不是语言,也不是音乐,而是一种……节奏。三短一长,重复七次。”
“摩斯码?”陆知弦皱眉。
“不。”昭昭摇头,“更像是心跳的变奏。而且……它回应的是《月亮走,我也走》的旋律节拍。”
小星猛地坐直身体。
“你是说……它们听到了?并且……在回应?”
“也许吧。”昭昭轻声道,“或者,那只是宇宙的巧合。但我想,有些人宁愿相信那是问候。”
画面消失后,屋里陷入长久的安静。
陆知弦重新拿起吉他,轻轻拨动琴弦。熟悉的旋律流淌而出,温柔得像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小星靠在他肩上,听着听着,忽然说:“你说,如果我们当初没有相遇呢?如果你娶的是别人,我嫁给了别人,这个世界还会变成今天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