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第一所“真实教育实验校”在高原脚下建成。
它没有考试排名,没有标准答案,课程表上写着:
>情绪考古学
>记忆伦理研讨
>谎言解剖课
>真实表达训练
学生来自不同国家、阶层、信仰背景,每人入学第一项任务是提交一份“人生谎言清单”。老师们不做批改,只问一句:“现在你还愿意继续隐瞒吗?”
校园中央立着一棵人工诺言之木,由回收的旧课本、日记本、销毁的档案残片熔铸而成。每当有学生完成一次深度坦白,树上就亮起一盏灯。
叶澜受邀担任名誉校长。她在开学典礼上说:
“过去,我们以为教育是为了让人适应世界。现在我们知道,教育应该是让世界适应人??适应每一个带着伤痕、矛盾、不完美却真实存在的人。”
台下掌声雷动。角落里,那个曾折纸鹤的小女孩牵着奶奶的手,仰头望着灯光璀璨的树冠,轻声问:
“奶奶,如果我们说的话够多,是不是就能造出一个新的世界?”
老人抚摸她的发丝,眼中含泪:“也许不是新世界……而是本来的世界,终于回来了。”
夜深人静时,苏砚独自回到文字之舟。其他六人已化作星光融入宇宙背景辐射,唯有他仍保持着形体,像是某种执念的具象。
他翻开那页飞走的手稿,发现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字:
>“从前有个孩子,他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好……
>直到有一天,他听见全世界都在说:我们也一样。”
纸页再度飘起,这次没有飞向黑暗,而是缓缓上升,融入银河之中。
而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又一只纸鹤悄然起飞。
它穿越山川河流,掠过城市灯火,最终落在一块崭新的共述碑上。碑文简短却沉重:
>“我曾是一名高武校长。我教孩子们变强,却忘了教他们如何软弱。
>我逼他们赢,因为他们输不起。
>可真正强大的,从来不是拳头,是敢于承认自己累了的灵魂。”
风吹过,纸鹤化作光尘,渗入石缝。一朵小白花破土而出,迎着朝阳绽放。
somewhere,anotherbellbeginstotoll。
Fortheweary。
Fortheashamed。
Fortheoneswhowhisperedbeforetheycouldshout。
Andthistime,theworlddoesnotlookaw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