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会家暴,但是不喝酒的时候也会努力做工,他是家里的顶樑柱,身上总带著股皮革的腐臭味,这股臭味在他鼻尖縈绕不去。
自己的那个邻居有一次捡到钱了,在家里分牛粪饼,自己家去得晚了,他犹豫了很久,把最后留给自己的那份给了他。
可现在想来还有什么意义呢?大概只是死前无聊的走马灯罢了。
黎诚彻底刺穿了神木的身躯,朝著他最核心的神基推进。
从走马灯中醒过来的拉法用他此生最虚弱最荒唐的语气问:“你究竟要什么?”
他躲不了,神木巨大的身躯既是祝福又是负累,他失去了一切反击的手段,只能眼睁睁看著黎诚凿穿神木的身躯,朝著他最核心的中枢刺去。
“我!要!你!死!”黎诚狂笑起来,像个癲狂的疯子。
势如破竹的大矛终於刺中了什么东西,被略微挡住去路,黎诚不管不顾,再度发狠。
归乡!
归乡!
归乡!
三次归乡所恢復的力量全都灌注了进去,大矛抵著那东西前进,最后只听得咔噠一声轻响。
那东西碎了。
“不!不!”
这是他捨弃了一切东西也要拿到的玩意,是他的一切,也是他强大的根源。
如果没了它,自己所有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意义呢?这显得自己好像一个小丑,一个傻乎乎把所有一切都押在必败选项上的傻逼赌徒。
他发出恐惧的大吼,声音虚弱得可怕。
但黎诚毫无慈悲,在他三重发力下,一矛彻底將那玩意刺穿。
那是一块绿色的玉牌,也正是拉法一切的根基“神基”。
在大矛意气之下,这玉牌神基彻底碎为飞灰,连一丝渣也没剩下。
神木开始崩裂开来,黎诚缓缓收招,朝地上落去。
他感觉到自己的怒意渐渐消散,意气也慢慢平息。
这场復仇终於要走到结尾了。
虽不比血海中跨越千百年,涉及无数骑士与女巫的復仇,但单就疲惫感而言,黎诚觉得这更累。
但是还差最后一环,黎诚还没亲眼见证拉法的死亡。
枯瘦的他握著赵今给他的罗盘,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有些吃力地拖著大矛,朝著罗盘指引的方向走去。
罌粟凋谢,枯木倒塌,黎诚越过层层脆弱的树干,终於看见了半截身子都化为枯木的拉法。
在这时候,他终於有空仔细端详这个男人了,这个让自己人生变成悲剧的始作俑者之拉法並不英俊,皮肤有些发黑,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有些自然卷,留著大鬍子,
一副標准的印度人外貌。
“姓名:湿婆之注视”
“性別:无性別(神木)”
“状態:神基(消失)、濒死他躺在断裂的木屑间,大口大口喘著粗气,听见拖矛的声音,有些茫然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也看见了枯瘦的黎诚。
“你究竟是谁?”他不再看黎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望著碧蓝的天发问。
“我没有和你解释的兴趣。”黎诚拖著矛走过,把长矛架在他的喉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