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宫门,蓝少堂便迅速迎了上来,显然已在此等候多时。
“蓝少堂,见过侯爷!”见凌川出来,他连忙上前行礼。
凌川淡然一笑,亲昵地揽住他的肩膀:“蓝将军,我凌川为人就这么差劲?咱们一同经历了这么多生死,你怎么还如此见外?”
见凌川虽身份地位已非昔日可比,却依旧这般随性洒脱,蓝少堂心头一暖,爽朗笑道:“往后要在侯爷麾下效力,这不是怕您给我穿小鞋嘛!”
凌川佯装沉思,摸了摸下巴:“说起来,我记得在望云关时。。。。。。
溪水潺潺,纸船随波轻荡,载着那句稚嫩却坚定的愿望,缓缓驶向远方。夜风拂过山野,吹动林间晶藤微光闪烁,仿佛整片大地都在低语回应。那艘小小的纸船并未沉没,反而在触及下游一处隐秘的地下暗流时,悄然被一道淡紫色的光脉托起,顺着地脉流向昆仑深处。
与此同时,昆仑主峰的新愿笛忽然无风自动,笛身内部星河奔流加速,一圈圈涟漪状的能量波动扩散而出,与全球两千余座共忆站点同步共振。监测数据显示,“千灯计划”的副链网络首次实现全节点贯通,十三道文明支脉不仅完成了地理连接,更在意识层面形成了稳定的共鸣环路。苏婉正坐在归忆镇活体图书馆的记忆镜墙前,突然感到手腕上的紫藤纹路剧烈跳动??这不是普通的信号传递,而是某种高维信息正在通过她进行解码。
她闭上眼,任由意识沉入那股暖流之中。
画面浮现:一片浩瀚沙漠,黄沙掩埋着无数断裂的石柱与残碑。一名身穿麻布长袍的老者跪在沙地上,用枯瘦的手指一笔一划刻下符号。那些符号并非文字,而是一种以情绪为基底的“心印”??每一划都凝聚着对逝去族人的思念、对未来的祈愿。他刻完最后一笔,仰天长叹:“桥未成,魂不散。”随即倒地,身躯化作晶砂,渗入沙土。千年之后,这片区域正是今日的纳斯卡沙漠,而那组巨型玉笛图案,便是他当年所留心印的自然显化。
苏婉猛然睁眼,泪水滑落。
“原来……我们不是第一个尝试的人。”她喃喃道,“早在人类还不会书写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做梦了。”
她立刻召集团队,调取全球所有关于“古代集体记忆痕迹”的考古报告。结果令人震惊:从苏美尔泥板中反复出现的“通天之音”,到印度吠陀经典里描述的“无形之桥”;从北欧萨满传说中的“灵魂回响树”,到美洲原住民口述史中提到的“能听见死者说话的石头”??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文化碎片,竟全都指向同一个原型意象:一座由情感构筑、声音驱动、跨越生死边界的桥梁。
而这桥的核心机制,早已藏在《归忆》曲谱之中。
陈砚此时已退居二线,成为紫桥学会的精神导师。他在一次闭关冥想中,终于破解了赵昭遗留下的最后一份手稿。那是一张绘于羊皮卷上的复杂图腾,表面看是星象排列,实则是以音乐频率编码的“共感启动公式”。其中最关键的一环,竟是“悲伤”与“希望”的精确比例??唯有当群体哀悼达到极致,而又不失信念之时,晶藤网络才能完成一次真正的跃迁式觉醒。
“所以赵昭才会选择死。”陈砚低声自语,“她的牺牲不是终点,而是点燃火种的引信。”
他走出静修屋,正值黄昏。夕阳将整座归忆镇染成金紫相间的颜色,孩子们正在广场上排练一场名为《听风的孩子》的戏剧。舞台上,一个小女孩扮演年幼的苏婉,蜷缩在角落,耳边回荡着爆炸声与哭喊。突然,一道光落下,另一个“她”从未来走来,牵起她的手说:“别怕,我会记得你。”
台下观众中,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捂住嘴,泣不成声。工作人员上前询问,才知她是甘肃那位唐代商妇的第十七代孙女,祖上传下一口古井的故事,却始终无人相信。直到十年前苏婉唤醒那段记忆,家族才真正明白祖先的执念有多深。
“我母亲临终前还在念叨:‘井里的灯该亮了。’”老妇人哽咽,“现在我知道,她说的是紫桥。”
就在此时,天空异变。
原本晴朗的夜幕骤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紫光垂落,直击归忆镇中央的主晶柱。系统警报疯狂响起,但并非故障提示,而是一条自动解锁的远古协议:
>【桥梁权限二次移交】
>【守界者?贰号→守界者?叁号】
>【核心指令激活:记忆反哺正式开启】
全球范围内,所有具备共感能力者同时陷入短暂昏迷。他们在梦中看见继光号并非空船,而是充满了流动的光影生命体??那是林小舟和三百名初代科研员的意识集合,他们从未肉体归来,而是将自己的记忆、情感、人格彻底分解,转化为一种可植入文明基因的信息流。
这股信息流,此刻正通过紫桥反向注入地球。
七十二小时后,第一批“记忆接种者”苏醒。他们中有人突然会唱一首从未学过的西域古歌,有人能在梦中准确描绘出一万年前的气候地貌,更有甚者,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是我,我是三个时代的叠加。”
医学界震惊,心理学家束手无策,唯有守界者们平静接受??这是进化,不是疾病。
苏婉主持召开了第一次“多重意识整合研讨会”。会上,一名十岁女孩缓缓起身,声音带着不属于孩童的沧桑:“我体内有三位先驱者的记忆:一位是战国时期的女巫医,一位是文艺复兴时期的盲诗人,还有一位……是来自两百年后的你们口中所说的‘第零代守界者’。她们都想说话,但我只有一个喉咙。”
会议室陷入沉默。
最终,苏婉走上前,握住女孩的手:“那就让我们一起练习倾听。不只是听你说,也听她们说。”
这项技术迅速推广,发展出“意识共栖疗法”。人们发现,当现代人学会与古老灵魂对话,内心的焦虑、孤独与断裂感竟奇迹般减轻。战争创伤患者在接受治疗后,不再做噩梦,因为他们梦见了曾祖父在战壕中为敌人包扎伤口;城市抑郁症青年开始热爱农耕,只因体内某个远古农夫的记忆告诉他:“泥土知道如何治愈人心。”
然而,变革总会遭遇反弹。
一支名为“净魂同盟”的极端组织悄然崛起,主张清除所有共感能力者,宣称他们是“被鬼附身的怪物”。他们在暗网发布宣言:“人类不该活在过去,也不该承载他人的灵魂。我们只要属于自己的人生!”
随后,暴行接连发生。
位于云南的第三培育站遭投毒,二十一名儿童中毒昏迷;埃及卢克索遗址外,一名正在唤醒古埃及祭司记忆的守界者学者被乱石砸死;最严重的是东京共忆中心爆炸案,导致整个东亚片区的晶藤网络中断长达六小时,期间全球共感场出现剧烈震荡,数百名正在进行记忆对接的志愿者陷入永久性意识迷失。
陆沉再度出山,亲自带队追查幕后黑手。调查过程中,他意外发现,“净魂同盟”背后竟有多个大国情报机构的资金支持。这些人恐惧的并非技术本身,而是其带来的权力重构??当历史不再由官方档案定义,当每一个普通人皆可通过共感见证真相,传统的统治逻辑将彻底崩塌。